唯一能做的,或許就是舍棄楊氏,把所有罪責(zé)都推到她身上,或許……或許還能保住青璞瑜一條小命……
安老太太心力交瘁,疲憊地?fù)]揮手:“楊氏自作孽,自有國法處置。至于苒苒……”
她看向楊晁,“你也盡早接她回去吧。她年紀(jì)也不小了,該議親了,總留在我們府上,沒名沒分,平白耽誤了終身。”
“苒苒……你盡早接回去吧,她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jì),別平白在這里耽誤了?!卑怖咸Z氣疲憊。
“我不!我不要走!”
楊苒苒不知何時沖了進(jìn)來。
她整個人瘦得脫了形,原本還算圓潤的臉頰深深凹陷下去,尖削的下巴仿佛能戳破紙張,衣裙空蕩蕩地掛在身上,如同套在竹竿上。
“父親,我不要回去!”楊苒苒面色慘白,狀如厲鬼。
楊晁被她這副模樣驚得心頭一跳。
苒苒怎成了這副模樣?。?/p>
楊苒苒姓楊,要想留在盛京議親,必須得有楊氏這個在將軍府當(dāng)家的姑姑替她謀劃撐腰,否則根本嫁不進(jìn)高門。
如今楊氏徹底完了,楊苒苒又失了清白……把她接回去?
嶺南偏遠(yuǎn),就算傾盡家財,能攀上的最高門第,放在盛京也不過是末流,對楊家毫無助益。
他在權(quán)衡。
楊苒苒捕捉到了楊晁眼中的猶豫和算計
她的心緒瘋狂轉(zhuǎn)動。
不到時候,還不到時候!絕對不能現(xiàn)在離開。
她不要回去當(dāng)什么商戶女,她要在這京中立足,要踩在青慈陽的頭上!
“苒苒,讓你隨你父親回去,也是為你好?!卑怖咸粗鴹钴圮圻@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心中到底存了幾分舊情和憐惜。
畢竟前幾年,這孩子還算乖巧懂事,雖然比不上親孫女貼心,但也未曾有過大錯。
遭此無妄之災(zāi),說到底也是楊氏造的孽,與一個小姑娘何干?
“此事不必再說了,楊晁,你回去收拾收拾,盡快找個日子,帶苒苒離開吧!”
安老太太已經(jīng)滿臉疲憊,揮揮手,“宏義留下,其他人,都散了!”
她需要立刻和兒子商討如何處置青璞瑜這個天大的禍患。
青慈陽神色平靜,帶著簪蕊轉(zhuǎn)身離開。
回到竹笑園,關(guān)上房門,簪蕊臉上才終于忍不住大仇得報的暢快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小姐!您真是神機(jī)妙算!您怎就猜到今日楊晁那廝一定會來,還正好撞上少爺落榜這出好戲?”
青慈陽看著興奮的小丫鬟,笑了笑,“自楊晁踏入盛京城那一刻起,烏廉的眼睛就從未離開過他?!?/p>
“他像條聞到腥味的鬣狗,早就急不可耐了。我只需放出‘青璞瑜高中’這個他夢寐以求的誘餌,自然會順著桿子,迫不及待地爬上來咬鉤?!?/p>
簪蕊恍然大悟,眸子滴溜溜一轉(zhuǎn):“今日去給楊晁老爺謊報少爺成績的,是小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