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圖再明顯不過。
青慈陽與段澤時對視一眼,心中皆是大定,計劃已成。
這伙流寇的老巢,定然就藏在云中郡某處。
青慈陽眸中漾開光彩:“如此甚好!那我們須得加快速度,最好能趕在他們前頭到達云中郡,搶占先機?!?/p>
“我倒有另外一個想法,”段澤時沉吟片刻開口,但表情略顯猶豫,似乎有所顧慮,“敵人此刻正如驚弓之鳥,我們或許可以出其不意,暫且按兵不動,假裝對他們的動向一無所知。讓他們自以為得計,反而更容易自亂陣腳?!?/p>
“熊健定是以為賀勇叛逃是來投靠我,所以他才會如此驚慌,不惜拋下賀勇殘部,親自趕往云中郡。他打的算盤,無非是想借云中郡的流寇主力,搶先一步圍剿我們,若是賀勇和我在一起,便正好一同滅口?!?/p>
“我們兵力強盛,若流寇主力傾巢而出,正面交鋒,反倒方便我們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永絕后患?!?/p>
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zhuǎn),目光深深地看向青慈陽,“只是……這樣引蛇出洞,風(fēng)險太大。我不想你涉險。我想……你先在安全之處暫避幾日,待我了結(jié)此事,再來接你?!?/p>
段澤時眸子里翻涌的情緒,刺得青慈陽的心漏跳半拍。
青慈陽自然聽出了他話里的保護意味。
柳眉微挑,故意激他:“段將軍可是瞧不上我?覺得我會成為你的拖累?”
“自然不是!”段澤時斷然否認。
“那我便不是那等貪生怕死之輩?!鼻啻汝栒Z氣堅決,她轉(zhuǎn)身打開隨身攜帶的醫(yī)箱,露出里面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
“段將軍莫非忘了我的本事?我這里有的,可不止是救人的良藥。這些,”她指尖劃過幾個顏色深沉的瓷瓶,“皆是我親手調(diào)配、試驗過的劇毒,見血封喉,足以瞬間取人性命?!?/p>
她抬起眼,目光灼灼,堅定地望進段澤時的眼底,一字一句道:“段澤時,不要小看我?!?/p>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連名帶姓地叫他。
段澤時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人猝不及防地喂進一勺滾燙的蜜糖,那甜意瞬間炸開,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甚至比蜜糖更為甘醇醉人。
他再也抑制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低沉地笑了起來,眼中最后那點猶豫也被熾熱的光彩取代:“好。”
是夜休整時,段澤時與青慈陽將接下來可能面臨的危險和計劃,坦誠地告知了阿芙與林九卿。
自宋錦安出事離開后,阿芙便一直與青慈陽同乘一車,早已對她產(chǎn)生了深厚的依賴與信任。
聽聞此事,她非但毫無懼色,反而立刻挺起胸膛,朗聲表態(tài):“我們草原兒女,可不是那等縮在后方的膽小鼠輩!阿芙也能上陣殺敵!”
說著,她“唰”地抽出腰間那柄鑲嵌著寶石的鋒利短刃,手腕一揚,刀鋒在火光下劃出一道寒芒,“我還可以保護阿陽姐姐!”
一旁的林九卿聞言,一時語塞。
他看著眼前眾人,再想想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看上去活脫脫就是那個最像會拖后腿的“累贅”。
他臉上掠過一絲窘迫和無奈,最終只能推了推眼鏡,誠懇而略帶尷尬地說道:“我……我雖不擅武力,但定會盡力照料傷患,絕不給諸位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