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律師近期回來,我會把你的官司重新交給她?!?/p>
“我可以等?!?/p>
周津成話說到一半,她就急急表態(tài)。
令她沒想到的是,他沒再說話,毫無征兆地抬起頭,目光平靜地對視上她的眼睛。
只一瞬,她扶著桌沿的手指蜷縮起來,蒼促躲開他的視線。
她在獄中瘦了七十斤,一百六十斤的胖子到現(xiàn)在只有九十斤,他認不出她,并不奇怪。
但是一個人的眼神,不是胖瘦能改變的。
“好,白律師回來,我會第一時間讓她跟你聯(lián)系?!?/p>
周津成聽出她話里的意思,她寧愿等,也非要一個女律師。
面對他目光閃躲,是內(nèi)心害怕的表現(xiàn)。
他錯以為她是害怕男律師,覺得這也許跟她入獄的罪名有關(guān)。
她不愿主動說,他也不會多問。
“謝謝?!?/p>
郁瑾低著頭,濃密長睫自然落下,擋不住那雙總是濕漉漉的瞳眸,跟他道謝的聲音格外冷漠。
周津成余光撇見她低著頭的樣子,搭著銀灰色鼠標的右手一頓,另一只放在桌上的手,手指微微蜷起,指尖輕敲著桌面。
無框眼鏡下清冷黑眸暗波翻涌,從掃視變成了注視。
郁瑾感覺到他審視的目光,轉(zhuǎn)身快步走掉,沒走兩步,身后再度傳來低沉冷靜的男聲。
“你叫郁瑾?”
郁瑾背對著他,后背一僵,應了一聲,聲音很小,但也足夠他聽見了。
她輕咬著下唇,手心濕潤一片,呼吸是完全靜止的,身旁的空氣仿佛凝固住了。
信息表上有她的名字,他難道沒有看到嗎?
“我的名字有什么問題嗎,周律師。”
她勉強緩過來,聲音鎮(zhèn)靜。
周津成看著站在門旁的郁瑾,眼前又多了一個女人的影子,跟她的背影來回交疊卻始終無法重合。
眉心皺了一下,單手摘下眼鏡,另一只手捏上晴明穴,漫不經(jīng)心地說:“這個姓氏在景江市很少見?!?/p>
“老家是蒲山市的,整個村子的人都姓郁,”
郁瑾回答得干脆,腳步聲隨后漸遠。
她說得沒錯,蒲山市有很多姓郁的人,加在一起不下二十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