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先生!
可他昨天明明還在13號院,怎么會變成這副模樣?
“那封信……你不該送的。”他突然扭頭,鐵鏈纏了過來,冰冷的鐵環(huán)擦過她的手腕。
就在鐵鏈要纏住她腳踝的瞬間,口袋里的季青禾人偶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顧先生像是被燙到似的,猛地后退一步,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鐵鏈“哐當”落地,他捂著臉在戲臺上翻滾,頭發(fā)里冒出陣陣黑煙。
祁入鏡趁機沖出后臺,沒命地往郵局跑。
身后傳來顧先生的嘶吼,夾雜著女人尖利的哭罵,還有孩童咯咯的笑聲。
她跑回郵局時,渾身的骨頭都在疼,撞開大門的瞬間,正好撞見中年男人站在柜臺后,手里舉著個正在燃燒的信封。
祁入鏡扶著門框,胸口劇烈起伏想要質(zhì)問他為什么要騙她說鐘聲響了。
但理智告訴她,不能問。
“你回來了。”中年男人抬起頭,臉上的三道抓痕在火光中顯得格外猙獰,“今天的信,送得順利?”
他的語氣平淡,仿佛根本不記得自己說過鐘聲響了的話。
她垂下眼,盯著自己沾滿灰塵的鞋尖:“嗯?!?/p>
“正好,幫我把這些信燒了。”
他指了指柜臺下的一個木箱,里面堆滿了信件,全都蓋著鮮紅的印章。
祁入鏡的目光落在墻上的掛鐘上——時針正指向十一點,距離周三的信件銷毀還有十幾個小時。
“今天不是周三。”
中年男人笑了,笑聲里帶著種說不出的詭異:“鐘不響的時候,每一天都是銷毀日?!?/p>
祁入鏡看著那些紅色印章,突然想起陳阿婆臉上的詭異笑容,想起顧先生發(fā)間的黑煙,想起男孩淌血的眼睛。
這些信,根本不是給活人的。
“……該燒哪封呢?”他從柜臺下抽出一個信封,上面寫著“梧桐巷閣樓,祁入鏡收”。
祁入鏡的瞳孔驟然收縮。
中年男人緊接著將一摞信件推到柜臺上:“都是些沒人要的死信,留著占地方?!?/p>
焚燒爐就在郵局后院,墻角早就被熏得漆黑,旁邊堆著半人高的枯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