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江一個抬手以劍刃抹了脖子,剩下的都是蘇江的心腹。
這道命令如同巨石投入死水,毗鄰三州的精兵被源源不斷抽調(diào)到前線,后方則開始了近乎掠奪式的征發(fā)。
青壯被強征為夫,田里的莊稼未熟便被強行收割充作軍糧。
蘇江的戰(zhàn)術簡單、粗暴,卻也極其有效。
人海填壑,火攻蠻寨,斷水絕糧……縱使南蠻易守難攻,也終究抵擋不住。
捷報,開始一封接一封地飛向京城。
一直到最后,大軍兵臨南蠻王門下,年邁的南蠻王在絕望中徹底崩潰。
最終赤著上身,背負荊棘,捧著一卷用獸皮寫就的降書,在泥濘中朝著蘇江和齊遙的中軍大纛,緩緩跪伏下去,額頭深深抵在冰冷的泥水里。
“我族愿降,永世臣服大安朝,以歲納貢,懇請將軍開恩,饒恕我族婦孺性命。”
老南蠻王的聲音嘶啞顫抖,帶著無盡的屈辱。
蘇江高坐于馬上,十分享受這種他人跪拜的感覺:“準降?!?/p>
可話音剛落,他便示意心腹殺光了包括南蠻王在內(nèi)所有南蠻族人。
對于京城中的官員而言,南蠻的戰(zhàn)事居然是出乎意料的順利。
但他們只是以為是蘇江急于戴罪立功,所以才會這么快就咬下這塊硬骨頭。
捷報如同雪片般飛傳京城,不過月余,大軍便連克數(shù)寨,斬首數(shù)千,迫降南蠻大部。
最后一份捷報上,赫然寫著“南蠻王俯首稱臣,獻降表,永不再叛?!?/p>
金鑾殿上,帝王龍顏大悅,當?shù)钚肌?/p>
“蘇江平定南蠻有功,官復原職,加封一等威遠侯,柔妃蘇月柔,復位妃位,三皇子齊遙監(jiān)軍有功,賞!”
一時間,蘇家從搖搖欲墜的罪臣,一躍成為整個大安朝的功臣,風頭無兩。
東宮書房,氣氛沉靜。
肖遠看著捷報抄本,眉頭緊鎖:“我的太子殿下,蘇江復起,蘇月柔重獲圣寵,齊遙那廝更是借勢水漲船高,你就不著急?”
齊逾端坐于書案后,神色平靜無波,仿佛那捷報上的滔天功勞與他毫無干系。
他緩緩將棋子落在棋盤一角,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急什么?!彼曇舻瑤е环N掌控全局的從容,“飛得越高,影子才越清晰,摔下來才會越痛?!?/p>
他抬起眼,目光深邃如寒潭,望向窗外宮墻之上那片被夕陽染紅的天空。
“蘇江此人,心比天高,之前私造兵器,已是狼子野心初露,此番南疆大勝,實則助長了其驕狂之氣,他只會覺得是陛下離不開他蘇家,是這江山離不開他蘇江的刀兵。”
南蠻本就有意要降,此番京城動亂不過是垂死掙扎,還有奸人從中作梗,若是肖遠去了南蠻也能勝。
可讓齊逾出乎意料的是這蘇江竟然膽大到如此地步,等他的人趕到的時候已是為時已晚。
退一萬步而言,就算他派人早早去了也無用,南蠻傷了京城中人是事實,蘇江這一步走得“合情合理”。
“一個本就心存不軌的猛虎,被強行套上枷鎖,或許還能安分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