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他?”江林嗤笑,“我只信死人不會說謊?!?/p>
“小林子,別做傻事?!壁w瘸子一聽,頓時驚訝到不行,連忙勸道。
“放心,我是不會為了這群人渣,把自己后半生都斷送的?!苯种磊w瘸子誤會他的意思了,趕緊解釋道。
見江林沒有要?dú)⑷说囊鈭D,趙瘸子這才放心下來。
這時,江林從懷里掏出鋼筆,擰開筆帽,倒出一張疊得極細(xì)的紙條——十年前爹娘火化的當(dāng)夜,他在母親掌心發(fā)現(xiàn)的。
紙條上只有一行褪色的字:
“灶底三尺,留給我兒?!?/p>
他掄起鎬頭,一鎬下去,“當(dāng)”一聲脆響,火星四濺。
磚縫里滾出一枚銅鑰匙,鑰匙齒口磨得發(fā)亮,顯然常被使用。
趙瘸子眼皮一跳,疑惑的問道,“開啥的?”
江林沒答,只把鑰匙揣進(jìn)貼胸口袋,抬頭望天:“今晚有風(fēng),適合燒賬。”
……
夜深,月色像一把薄刃,懸在老槐樹上。
鐵鏈在風(fēng)中輕晃,“嘩啦嘩啦”像催命的更漏。
王家院墻外,梁浩鉉貓腰潛近,手里攥著一根火折子。
他白日里偷聽到父親和姑母的對話——老四把當(dāng)年從江家摸出的最后一包“硬貨”,藏在了自家地窖的暗格里。
只要趕在江林之前交出去,就能換一條活路,也能換王雪死心塌地。
可剛摸到王家后門口,他就僵住了。
劉翠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鐵鏈垂落處,拴著一個人——王大錘。
男人被反捆雙手,像條死狗趴在門檻,嘴里塞著破布,滿眼驚恐。
鏈尾銅鎖上,貼著一張字條:
“第一天?!?/p>
梁浩鉉脊背發(fā)涼,轉(zhuǎn)身要跑,卻撞上一堵人墻。
江林單手拎鎬,另一只手提著煤油壺,眸色比夜還沉。
“急著去哪兒?”
少年聲音不高,卻像冰碴子刮過耳膜,“替你爹還債?”
梁浩鉉喉結(jié)滾動,強(qiáng)撐道:“江林,你別亂來……東西我給你,但你得答應(yīng)放過我爹……”
“放過?”江林笑了,笑意沒進(jìn)眼底,“十年前,他可沒放過我爹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