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林遲遲沒有說話,大媽有點急了,該不會是她要價太狠了吧。
“哎,小伙子,我這可是良心價啊?!贝髬尯鋈粶惤?,一股嗆人的旱煙味撲面而來,“整個縣城,大大小小的黑市,我都知道,這買賣不虧吶?!?/p>
江林皺了皺眉,別以為他不知道這黑市牙人的價格,這大媽是想把他當冤大頭啊。
算了,大不了,他回去找村長開介紹信,去省城,找劉老板。
于是,江林不想再搭理大媽,扛起麥子,就走了。
“哎,別走,別走。兩、兩塊就行?!毖垡姷阶斓镍喿泳鸵w了,大媽急得不行,連忙追了上去。
江林勾了勾唇,見好就收,心里高興,卻未露出半分,淡淡的開口說道,“行吧?!?/p>
說完,江林就從兜里掏出兩塊錢,大媽趕緊接了過來,生怕他反悔。
很快,大媽帶著江林到了一個暗巷前。
前后都沒有路,太過安靜了,讓人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都說富貴險中求,江林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前。
萬一有風險,大不了他進空間就是了。
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江林看到了一個門,門前坐著一老頭。
老頭打量著兩人,然后渾濁的目光落在大媽的身上,隨即淡淡的說了一句,“地瓜干幾成甜?”
“地瓜干幾成甜?”
大媽把靛藍頭巾往下一壓,飛快接道:“七成甜,三成沙,不摻榆皮粉?!?/p>
老頭點點頭,又把渾濁的眼珠轉向江林,慢悠悠補一句:“玉米呢?”
江林心里“咯噔”一下:合著還有暗號?可這兩句聽著像唱雙簧,一點都不嚴肅。
他余光里,大媽正沖他擠眉弄眼,嘴角瘋狂抽搐——這要是答錯,估計四百斤大麥就得原地砸腳面。
江林腦子一轉,干脆把包袱抖出去,壓低嗓子答:
“玉米——畝產十萬斤,吃了能上天!”
空氣安靜了三秒。
老頭“噗嗤”一聲,差點把嘴里叼的牙簽笑飛,擺手道:“行啦行啦,新來的吧?暗號早改了。”
他伸手在門框上“咚咚咚、咚咚”敲了五下,節(jié)奏像《東方紅》前奏。門板“咔噠”一聲往里彈開半尺,一股混雜著煤油、旱煙和烤紅薯味的熱浪撲了出來。
老頭沖江林抬抬下巴:“扛得動四百斤,就扛得動門檻費——進去交兩塊錢,大麥另算?!?/p>
江林嘴角一抽:原來暗號只是逗樂子,真門檻在這兒。
他掏出兩塊錢,遞給老頭,老頭放在鼻尖嗅了嗅,這才滿意地笑了笑。
大媽拍拍江林肩膀,笑得一臉褶子又開花:“小伙子,路帶到了,后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