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zhuǎn)向陸宴,板起的臉?biāo)蓜恿诵骸瓣懷?,私自捕獵確實違規(guī),回頭寫份檢討,在營里做個自我批評?!?/p>
又看向副政委:“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最后他看向還在抽噎的凌安安,突然笑了:“我那兒媳婦懷我大孫子時,饞得厲害,大半夜讓我兒子去河摸魚,回來被我罵得狗血淋頭,轉(zhuǎn)天照樣去,男人疼媳婦,不是錯,但得守規(guī)矩,下次不準(zhǔn)再犯?!?/p>
凌安安愣住了,眼淚還掛在睫毛上,忘了掉。
陸宴扶著她的胳膊,掌心的溫度透過衣袖傳過來,燙得她心里發(fā)暖。
團長拿起桌上的登記本,筆尖在張翠花的名字后頓了頓:“張翠花同志,舉報違紀(jì)是好事,但動機不純,添油加醋,煽動矛盾,這個月的思想分扣掉,回去好好反省,家屬院要的是團結(jié),不是搬弄是非。”
張翠花的臉“唰”地白了,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走出團部時,陸宴把凌安安裹進大衣里,低聲罵:“逞什么能?不是跟你說了沒事,懷著孕還跑!”
她往他懷里鉆了鉆,聲音帶著哭后的沙?。骸拔揖褪强粗惶珜牛隆履闶芴幏??!?/p>
“傻樣?!彼麌@了口氣,把她摟得更緊:“回去吧,湯該涼了?!?/p>
兩人的腳印在雪地上疊在一起,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家屬院走。
辦公室的窗戶后,團長看著那兩道依偎的身影,端起茶杯笑了。
這陸宴小子,誰說他媳婦是城里的嬌小姐不講道理來這,自己看著倒是娶了個護著他的好媳婦。
而張翠花跟在后面,看著那兩個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心里的火氣混著寒意,凍成了冰疙瘩。
回到家屬院后,也不知道她跟王大嫂說了啥,第二天兩人天不亮就在家屬院敲鑼打鼓的叫軍嫂起床集合。
凌晨五點半的操場,結(jié)著層脆生生的白霜。
零下十五度的寒氣像刀子,刮在臉上生疼。
凌安安裹著陸宴的軍大衣站在隊列里,牙齒忍不住打顫,呼出的白氣剛飄到眼前就凍成了霧。
“都精神點!”王大嫂手里攥著面銅鑼,“哐當(dāng)”一聲敲得震天響。
“從今天起,全體軍嫂晨跑!強身健體,才能給戰(zhàn)士們做好后盾!”
她的目光掃過人群,最后落在凌安安身上,嘴角勾起抹算計的笑。
“小凌同志懷著孕,更得鍛煉!就站第一個,給大家?guī)€好頭!”
周圍的軍嫂們竊竊私語,李嫂想替她說話,被王大嫂一個眼刀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