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腳底下踩的,哪里是什么沒人要的破酸棗!那是一顆顆能換成票子的金疙瘩!”
真金白銀。蓋著紅戳子的公家文件。這兩樣東西,就是這個年代最硬的道理,比拳頭還硬。
王直之前煽動起來的所有謊言和猜忌,在這兩樣東西面前,連屁都不是,瞬間就被砸得稀碎。
人群里,一個離得最近、看得最清楚的老漢,猛地倒吸一口涼氣,聲音都變了調。
“娘哎!那紅戳子……跟公社發(fā)糧本上的一模一樣!是真的!”
“我的天!原來是真的能賣錢!”
“一斤五分錢……俺家后山那幾棵老酸棗樹,一年怕不是能摘好幾百斤!那……那得是多少錢?”
一個漢子掰著手指頭,算著算著,眼睛都直了。更有人已經開始在心里盤算自家那片荒地上能摘多少斤。有個老婆子甚至激動得直接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嘿嘿傻笑。
“俺家那棵老酸棗樹,去年還嫌它占地方,差點砍了當柴火燒!”
“哎呀!俺們每年都任由那些酸棗爛在地里喂蟲子!早知道這樣,俺天天守在樹下!”
人群徹底炸了。所有的疑慮瞬間變成了狂熱,所有的憤怒都有了新的宣泄口。
一個被王直搶過婆娘回門禮的漢子,第一個紅了眼,他猛地轉過身,一雙眼睛死死盯住王直,那樣子恨不得生吞了他。
“王直!你個挨千刀的殺才!你差點斷了咱們全村的財路啊!”
這一聲怒吼,點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日他娘的!俺就說這小子沒安好心!”
“他自己游手好閑,也不想讓咱們過好日子!”
“打死他!打死這個斷咱們活路的兔崽子!”
根本用不著蘇銘再多說一句話。幾個早就看王直不順眼的壯漢,惡狠狠地撲了上去,一腳就把他踹翻在地。
王直那幾個平日里的狐朋狗友,一看這架勢,嚇得腿都軟了,縮在墻角里抖得跟篩糠一樣。其中一個二流子更是直接嚇尿了褲子,一股騷味在屋里彌漫開來。
憤怒的村民們一擁而上,找繩子的找繩子,扯褲腰帶的扯褲腰帶,三下五除二就把王直和他那幾個同伙捆了個結結實實,跟捆年豬一樣。
王直被踹得鼻青臉腫,嘴里還在嚷嚷:“你們……你們這是造反!俺爹是村長!”
“村長個屁!你爹巴不得親手打死你這個敗家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