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墨頭皮一緊瞬間屏住呼吸不敢再言。
陸執(zhí)年冷著眼掃過他后,想起先前祖父見他跟他說過的那些話,嘴角繃緊用力抓著手里的東西,待到被人引到廳前,見到早已經(jīng)等在那里的宋棠寧,他下意識想要如以前板臉,可當對上她同樣清冷的眼眸。
他眼神一頓,嘴角牽扯出溫柔來:“棠寧?!?/p>
往日見他總會滿眼驚喜跑過來的小姑娘絲毫未動,只抬眼看他冷淡:“陸郎君?!?/p>
陸執(zhí)年嘴角的笑凝固。
他心中有些氣惱,覺得眼前小丫頭鬧的太過,明明他已經(jīng)主動來找她,誰都能看得出來他是想要放低了姿態(tài)來哄她了,他縱容著她的小性子,可她居然還要跟他鬧。
陸執(zhí)年忍了又忍,才放低了聲音盡量溫和:“棠寧,還在跟陸哥哥生氣?”
“我知道那日不該與你置氣將你放在山,后來又被京中事情牽絆沒去尋你,先前祖母罰我跪了許久,祖父也教訓了我好些回,昨日在鋮王府見你時,你連句話都不愿跟我說,還說出那般傷人的話來,你不知道我整夜都沒睡著?!?/p>
“我知道你氣我,可我真的不是有心讓你受傷的,我們好好說說話,陸哥哥與你解釋好不好……”
他說話間就想要上前去牽宋棠寧的手,卻不想對面的人直接退了半步。
“棠寧?”陸執(zhí)年臉上微僵。
宋棠寧靜靜看著身前的人,她從未見過這么低聲下氣的陸執(zhí)年,但只覺得有些可笑。
所以這人不是不懂得怎么跟她說話,也不是不知道該怎么與她相處,他也知道該怎樣哄她高興,可他卻從來都不屑去做。
他現(xiàn)在的忍耐討好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動容心軟,反而越發(fā)襯得他以前冷漠,讓棠寧自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子嫌膩。
或是因她臉上的冷淡太過明顯,陸執(zhí)年眉心輕皺,尾音染上了幾分不滿:“你當真要與陸哥哥疏遠至此?”
宋棠寧聽的哂然,突然就想起了蕭厭當初懟鋮王時說過的話,那日情形與今日一般無二,她歪著腦袋說道:“陸郎君,我家兄長如今在刑司待著,你這般迫切想要取而代之,是想去牢里與他團圓?”
站在隔墻屏后顧鶴蓮嘴角抽了抽。
蕭厭愣了一瞬,眼底染上笑。
陸執(zhí)年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待聽懂了棠寧是在嘲諷他那聲“陸哥哥”后,臉上笑容徹底掛不住。
他對宋棠寧的耐心向來不多,往日也都是眼前女娘哄著他,如今放低姿態(tài)依舊得不到回應,他臉上溫色消磨了干凈。
“你當真要這么跟我說話?”陸執(zhí)年冷沉著眼:“宋棠寧,你該適可而止?!?/p>
“郎君!”
松墨在旁看著陸執(zhí)年動氣嚇了一跳,他連忙上前就急聲說道:“宋娘子,先前山的事情是小人的錯,跟郎君無關的?!?/p>
“那日郎君是有讓小人留在山送您回靈云寺,是小人一時肚急,又想著宋郎君和謝世子都是您兄長,他們定會留人護您周全,這才出了差錯,可郎君是當真不知情,他一直都以為山里留的有人,也以為您早已經(jīng)安全回了寺中?!?/p>
松墨神色焦急,仿佛生怕宋棠寧誤會了自家主子,急聲解釋。
“您出事后,郎君一直悔恨自責,府里老夫人他們也為著這事罰他,郎君跪的膝蓋上到現(xiàn)在都還腫著,昨日又因為城王府跟宋家的事情,替您在郎主和老夫人他們面前說話,夜里還挨了鞭子?!?/p>
“您昨兒個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要退親,氣得老夫人大發(fā)雷霆,郎君好不容易才說服了老夫人能來見您,您就別與郎君置氣了,他眼下身上還有著傷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