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搭話了。鐘寒水卻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不愉快,冷冷地撇開臉說:“與你無關。”
真是奇怪。鐘寒水雖然不是熱于交際的性格,卻一向很在意禮節(jié),剛才竟然一時頭昏腦熱,對第一次見面的人說出這樣失禮的話。
女生顯然有些驚訝,但也只是笑了笑,沒再試圖搭話,視線飄向遠方。
鐘寒水的視線就凝固在棕黑色液體的表面上,對著模糊不清的倒影,暗自懊惱。
喝完一杯咖啡,女生就先離座了。路過他的身邊,留下來一陣干凈的香氣,很淡的桔花和檸檬味道。
鐘寒水以為這只是一場偶遇,沒想到接機的時候,他竟然在出口等待的人群里也看到了她。
過了一會兒,他等的朋友徐陵游和一個高大的金發(fā)男子親密地交談著走了出來??吹界姾?,徐陵游揮了揮手,跟身旁那金發(fā)男子說了幾句,兩個人就分開了。
鐘寒水迎上來,開口就是冰冷的警告:“伯母讓我轉告你,如果你繼續(xù)這樣放蕩下去,你的卡都會被凍結掉。她希望你盡快回家,跟她道歉?!?/p>
徐陵游一向是花花公子作風,輕浮浪蕩,這次出國就是因為假裝gay氣走了徐夫人安排的相親對象,逃出國避免長篇大論的教訓。聽到鐘寒水的話,他不禁掃興地嘆氣:“天吶,你怎么還是這種老古板性格?誰要回家道歉啊,??ň屯??,我去找女友收留我。”
鐘寒水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沒有接話,轉身走去。
徐陵游立馬跟上來,唉聲連連:“你都不幫我拿一下行李的嗎?我還給你帶了禮物呢?!?/p>
鐘寒水說:“我并不需要古怪的木偶人雕像或者亂七八糟的面具這一類毫無必要的紀念品。”
他分開人群前進,余光看到跟徐陵游一起出來的那個金發(fā)男子激動地擁抱著黑色長裙的女孩兒,不停地親吻她的發(fā)頂,然后被她含笑推開。
他的腳步一時不由得頓住。
徐陵游注意到他的視線,看過去,立刻驚訝:“欸,辛沉夜這次的男朋友是外國人啊。”他說著,一臉興味盎然地拿胳膊肘捅了捅鐘寒水,“干嘛,你可別看上人家了?!?/p>
“什么意思?!辩姾魺o其事地收回視線,平淡的語氣接話:“你認識她?”
“你是說那個外國人?我倆飛機上鄰座的,好像還是某個歐洲國家的王室成員呢,叫克里斯蒂安什么什么的,后面太長我沒記住。他說這次來z國就是來找戀人的?!毙炝暧瘟⒖烫咸喜唤^,“之前在飛機上還一臉矜持高貴,沒想到一見著女友就熱情得跟個哈巴狗似的,嘖嘖?!?/p>
“……我是說,辛沉夜?!辩姾月园櫭?,有點不悅地打斷他,卻看到徐陵游面上露出詭計得逞的竊笑。
“叫我逮住了吧,你肯定瞅人家好看,有點兒心動了吧?”他得瑟地說。
鐘寒水說:“別亂說。”
徐陵游說:“不過我還是要跟你說一說的,這辛沉夜出了名的邪門兒,換男友比換耳釘都要快,問題是前男友們還一個賽一個愛到處夸她,最聽不得人說她壞話,一個個癡情得跟什么似的?!?/p>
鐘寒水微微看了他一眼。
徐陵游見他有興趣,更控制不住自己的話癆了。“你別看她這樣,其實人家現在負債比天高呢。她小時候跟咱們算一個圈子的,不過后來家里公司破產,她爸爸跳樓自殺了,媽媽受刺激住進了精神病院,打小就是有點怪里怪氣的性格,說起來也怪可憐的?!?/p>
“她是跟男朋友要錢嗎?”鐘寒水沉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