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放心,試圖追問確認,“真的沒事?剛才在餐桌上就看你不對勁,要是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說?!?/p>
“沒有。”江晚語氣堅決,轉(zhuǎn)口解釋說,“可能就是時差沒倒過來,睡一覺就好了?!?/p>
話已至此,傅時堰沉默片刻,才淡聲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事隨時叫我。”
“嗯?!?/p>
門內(nèi)傳來一聲輕應(yīng),之后便再無動靜。
傅時堰站在門口,直到走廊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才轉(zhuǎn)身走向主臥。
當(dāng)他躺在空曠的床上,卻毫無睡意,腦海里反復(fù)回放著剛才對傅擎崢說的違心之言。
只希望這些話永遠都不會傳進江晚耳中。
而臥室里,江晚獨自坐在床邊,盯著大理石地板上落下的寒涼月光同樣無眠。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傅時堰那時一字一句說出的話,“利用”、“不過只是玩物”……這些字眼在腦海里反復(fù)回響,每一次都像鈍刀割過心臟。
她想起三年前分手時他冰冷的眼神,想起重逢后他時而溫柔時而疏離的態(tài)度,想起南非倉庫里他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正如她之前所預(yù)料的,他接近她,不過是為了報復(fù)三年前的離開,為了甩開喬聽雪的聯(lián)姻,如今目的達成,她自然就成了可以隨時丟棄的棋子。
三年前的分手是她提的,她承認自己那時懦弱退縮,可這三年來她也曾感到愧疚虧欠。
她以為南非的生死與共能讓他們冰釋前嫌,以為他眼底的溫柔是真心,卻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報復(fù)。
心痛密密麻麻地蔓延,比化療的副作用更讓她難以承受。
她蜷縮在床上,抱著膝蓋,任由眼淚從臉頰劃過。
一夜無眠。
天剛蒙蒙亮,江晚便起身洗漱。
鏡子里的女人眼底帶著濃重的青黑,臉色蒼白,可眼神卻異常平靜,仿佛昨夜的崩潰從未發(fā)生。
她換了一身簡單的衣裙,便下了樓。
“江小姐,這么早要出門?”
經(jīng)過樓下時,和正在準備早餐的王姨撞了個正著,王姨看到她驚訝地問。
“嗯,去療養(yǎng)院看看我媽?!苯淼穆曇魩е唤z沙啞,卻很平靜,“王姨,早餐不用準備我的了。”
說完,江晚快步出了別墅,隨后驅(qū)車前往城郊的療養(yǎng)院,晨霧還未散去,公路兩旁的樹木籠罩在朦朧的水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