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沒住多少人卻十分龐大的豪宅,有太多可以藏匿的地方。
主人們很少經(jīng)過的地方,傭人們打掃就不會上心。一條偏僻的走廊或者雜物間里可以堆放些笤帚和水桶、沒有來得及洗的臟衣服,甚至仆人們都會把這些垃圾遺忘在這里,就連窗戶旁邊的掛毯都可以是臟的,一摸一手灰。
就像光鮮亮麗的哥譚市一樣,人們只需要知道辦公室里的老板們在揮灑著鈔票,模特們在花花公子的宴會上熱舞。沒人在意隔壁小巷子里斑駁的紅色是人血還是顏料,又或者只是一條受傷的狗曾經(jīng)在那里爬過。
新來的教授不愧是專業(yè)人士,上崗后沒多久就看出她狙·擊前議員的計劃具有巨大的漏洞——不確定性。
桑迪家不是什么厲害的幫派組織,平時搞搞造假掙點小錢,得不到什么及時的情報。而鮑林在外面活動安保總是很嚴密,畢竟是前議員,就算退休了見的人也是些大人物。
她和桑迪只是為了搞死鮑林議員才聚集在一起的小人物,既沒有內(nèi)應(yīng),也沒有后手。
教授根據(jù)現(xiàn)有狀況分析,認為米蘭達完全不用苦練槍法,她在天賦方面距離專業(yè)殺手有一定的差距,不過從結(jié)果上來看,她只需要沖進去,用一架芝加哥打字機就可以彌補大部分差距。
復雜的人物只需要最簡單的刺殺方式。
雖然時代在發(fā)展,社會在進步,但五十年前黒幫混戰(zhàn)的手段依然在這個時期具有重要作用。米蘭達能背著琴盒里的芝加哥打字機,成功混進這套豪宅,就證明了這一點。
時代雖然變了,但口徑射程和射速都沒變。
隔壁的琴房里逐漸響起悠揚的音樂聲,是經(jīng)過改編的《月光奏鳴曲》。在弦樂漸強的鋪墊中,小提琴的聲音顯得孤獨又悲涼。
鮑林家的音樂品味還算不錯,米蘭達仔細聽了一會兒,打開琴盒,熟練地往槍口套上消音器,又戴上手套。
附近的仆人們好奇地聚在練習室的門口,一邊摸魚,一邊聽這群大演奏家的演出。
米蘭達拎著琴盒在遠處找到一個落單的年輕男仆,借著表演小提琴的名義,輕而易舉地從他嘴里打探到鮑林老爺正在書房看報。
怪會享受的。下雨天煮上一壺熱茶,放著古典音樂,窩在充滿紙香味的書房里讀書看報,多是一件美事啊。
去往書房的路上暢通無阻,或許是因為米蘭達表現(xiàn)得太鎮(zhèn)定了,有幾個仆人看見她也沒有搭話,就像是上帝都在為她這個殺手開路一樣。
轟隆。
窗外響起一陣沉悶的雷聲,風裹挾著雨點,噼里啪啦地敲擊在窗戶上。米蘭達邊走邊估算,這個雷雨天能很好的掩蓋住消音器發(fā)出的動靜。
哥譚總喜歡在人犯罪的時候大開方便之門,這地方邪門極了,它偏心那群罪犯,喜歡看著一個又一個美好的家庭在一夜間分崩離析,讓向往正義的人更快地步入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