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白骨道生禍之后,她的陰府丟失,如今與太一道共謀,未嘗也不是想要重尋一卷告地策。
能于幽天的安全地帶入主一小座冥府最好,再不濟(jì),也得一塊陰土為己用!
然而,這般龐大的冥府,縱橫神山八百里,遍地的鬼祟游蕩,其中但凡留存的冥府樓閣,若要細(xì)看去,在他們眼中,皆是一片云霧繚繞,頗為奇怪。
“此處好歸好,神山延綿,天脈為佳,舉目望去,青磚黃瓦,尊貴至極,盡是前人遺澤。”
“恐怕你我是遇到了六天中最鼎盛的幾家祖地之一?!?/p>
“但道兄可曾看見那遮蔽了各方府苑的層層云霧?此方冥府底蘊(yùn)尚且不絕,吾還未靠近,便能望見那殘?jiān)珨啾谥械姆睆?fù)鬼禁,其中怕是還有更了不得的存在!”
她還未落下云頭,已經(jīng)感覺到自身的陰氣都被削弱了一層,當(dāng)然,這般秘辛她自然不會(huì)點(diǎn)出來,只是言辭間止住了那七彩鳳翎舟繼續(xù)下落的動(dòng)作。
這可是一座比弱水域要恐怖很多的冥府。
“是嗎?”
元豐道人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掣指自眉間劃過,當(dāng)即便開眉心法眼,探出千丈神光掃視著下方冥府。
某位正身合岐山府苑百鬼浮屠法禁,行天人合一之道的鬼郎,正是處于這法目神光下方,甚至,那他宛若升至云頭俯視的靈念,正巧就與這座法舟重合了。
他那與整座冥府東苑共享的感官之中,甚至能清晰的聽到這四位存在的呼吸聲。
岐山中但凡法禁稍稍完善一點(diǎn)的冥府,元豐道人再怎么祭起法眼神光,亦是只能看到一群迷霧,這處冥府當(dāng)真稀奇了。
“咦?此域還真是不凡,這到底是什么法禁,居然連老夫洞徹萬法的法眼都看不穿?”
功行受阻,這位煉神真人卻是愈發(fā)奇異了起來,也不顧那白骨夫人與羊玨別駕的反對,竟是要直接落入那岐山之中一探究竟。
可七彩鳳翎舟是何等的寶物?千禁靈舟,神光沖天,還未徹底降落,那般動(dòng)靜,惹得岐山冥府之上干戈大動(dòng),一道又一道的恐怖身影驀然站了起來。
東坊有瘦長鬼影,雙臂及膝,堪堪與牌坊共高,著這七彩神光一驚,僵硬地便轉(zhuǎn)過身來,只是初見,那鬼手不知何時(shí)就已經(jīng)抬起,法舟上的四人一時(shí)不察,當(dāng)即就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襲擊,滲人涼氣自腳底板沖上天靈蓋來。
這鬼東西,它竟然想要直接招走三人的命魂!
西街之上,看不見任何東西,但那街道上突然就【噼啪啪】地傳出了急促的腳步與嬉笑聲。只見密密麻麻的鬼手印、腳丫印胡亂踩踏在那青石板上,其奔襲速度極快,迅速地就朝著那飛舟靠近。
轟……
法舟上的兩位陰神存在,尚且只來得及施法擋住了那兩道襲擊,這法舟突然就被一股巨力頂?shù)膫?cè)翻了數(shù)丈。
此刻的幾人再向下望去。
那廢墟上道道鬼影人立而起,有人面鸮盤踞在岐山樹頂,冤死鬼藏匿在夾縫處,山腰殘破未塌的石塔中,【咵當(dāng)】一聲,撞門的巨響,緩重而僵硬,似是有大恐怖要破門而出。
岐山大地上,兩頭數(shù)十丈高的恐怖身影正自那黑河沿岸橫跨過來,一者生牛頭,一者生馬面,前者撐起死喪幡,后者扛起大木棒,僵硬而木然的眸子齊齊轉(zhuǎn)過,與法舟上的幾人對視上一眼。
這一眼直令四位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