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裴道人屬實是猖狂,他以為背靠著一個還未成大氣候的羊家子、一個七星閣中入不了前列的長老,就算個東西了?
可……還真是如此!
那般大宗大戶門下的小鬼,稍稍在這一來一往動些手腳,傳回去后他等還真得吃不了兜著走。
光頭匪修是驚懼上頭、惱羞成怒,諸多道人卻愈發(fā)沉默了,東海羊氏、太一道,這兩個名頭,還真是夠唬人的。
修行界不比東海凡世州府,有的人,你若是真得罪狠了,保不齊哪一日就從天外落下一道大手印,翻掌將你等鎮(zhèn)殺了。
修行界,是躲都沒處躲的!
“呵!”
“東海羊玨,不過一乳獒而已,成不了什么氣候,便是那七星閣的九長老又如何”
“諸位賢弟,那豢龍君驅(qū)策九龍,獨占東海,斷絕你我跟腳,百載基業(yè)為之覆滅……”
“你我豈能輕算”
汪侯掌中兩枚混元寶珠盤籌不休,雙眸猛然一睜,沉重的威壓在諸修頭頂一滯,驚得諸道膽氣俱寒。
本已是被趕出東海,走投無路,要入列國撕下一塊肉來重新站穩(wěn)腳跟,這會兒還怕得罪人?
“先前一個個貪利障目,吵著要動手,臨到事兒來了,人家掛個招牌就沒了下文?”
“這可就有些掉份了??!”
他是真看不上這群玩意兒,色厲內(nèi)荏,外強而中干,能成得了什么事?
倒是那掌托羅盤水鏡的紫府老叟,輕捋著頷下蒼髯,神思復雜,那東海寶船的蹤跡明明是他獻上的,但全程卻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局外人模樣。
然此刻的光頭匪修更是甕聲甕氣,拱手表起了忠心:“只要侯爺發(fā)個話兒,吾定去取了那兩個紫府的腦袋來……”
遠處的船隊上到底在籌謀著什么,無人知曉。
此刻的黎卿正立于樓船上,緊盯著那幾位紫府道人的言辭交鋒。
上來就是五百萬道銖的討口,蕩海將軍稱汪侯,威凌海外氣無兩,離了南國,這果真是無法無天之地?
將那五枚芥子囊拿來,管道人且丟下一句丑話,算是將二人架到了火上烤。
這兩位可是在東海有家業(yè)的散修,往這海外來作了無本買賣,東海官家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若是斷了那朝江府別駕羊氏的財路,真不知道什么叫滿門流放
東海道乃是南國最魚龍混雜之地,那地方都督府、州府各世家亦是早有拿捏,這道行到了一定程度,東海道便為道人們的子嗣族眷提前安排上等產(chǎn)業(yè)的待遇,于那幾座仙坊大城中授籍,子孫后代亦是自有入道資格。
這豪俠也好、紫府也罷,家眷子嗣押在那幾座仙城坊市中,即便在海上行事亦是得敬上這東海兩府四州幾分,甚至不得不為其爪牙。
“裴九”雖說不是什么官家的行走,但也在這海上闖了些年頭,還真未招過這等威脅!
兩位東海出身的紫府散修亦是面色難看,然,這四人還在相約僵持之時,遠處的五座樓船卻是升起風幡,疾馳而來。
這一愣神的功夫,便見那船隊上,山弩滿拉,破法銀箭掣起寒光,一尊尊風雷管轉(zhuǎn)動炮口,卻是正正對準了這一座樓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