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她只花了短短兩百余載就走到了日游的極盡,即便她自身已經(jīng)證就了無暇的陰靈道體。但她已尋不回來那早已消散在天地間的二魂了,甚至連命魂都如混玉質(zhì)般流于空白。
也是由此,她才會因一道岐山中的冥契,順應(yīng)其中規(guī)則與黎卿產(chǎn)生交集!
黎卿指間真火變幻,時而幽藍(lán),時而熾熱,隱隱再化幽藍(lán)火苗……那石中火與人間火不斷地變幻,或許能映照出他的惋惜與糾結(jié)。
“哼,你倒是好運(yùn)道,兩百載了還能有這般的機(jī)會?!?/p>
輕哼一聲,最終,他選擇了那抹人間火!
那人間火成橘黃色,火苗上隱隱有黑煙生成,竟是人間萬戶灶頭上那一縷煙氣,此火真陽不算毒烈,比之石中火要溫順上許多。
三足鼎中,聚人間真火,四方尊中,由玄陰一炁凝作陰露。此為水池、火沼。
黎卿一指點(diǎn)出,那被道紙符束縛的女子身影便落下案幾前,形體受縛,但她無神的瞳孔最終匯聚到黎卿臉上。
崔嬰,這座東跨院的前主人,看相貌,與鬼母有五六分相似,也興許二者是互為直系的宗鬼!
瞥了那女鬼一眼,黎卿坐于案幾一側(cè),取來半根篁竹,以玉擊子輕巧篁竹,肅聲誦念《度人卷》,古老滄桑的字節(jié)吐露,緩緩勾連幽天。
香爐紫氣渺渺蕩蕩,諸香送氣,及至那根篁竹之中自發(fā)九響,貫通諸節(jié)。
黎卿霎時起身,將那篁竹一舉。火沼之中,出六陽真炁,水池之下,生闕陰之炁。
兩炁交合,一方水火倒聚,隨著那篁竹在指尖起舞,水火元真匯于篁管之內(nèi),似極了真一元露!
此露非凡露,乃如開天沉降高升之氣,得黎卿引篁竹,度真一,篁管微點(diǎn),真一啟落。
篁竹微點(diǎn)則真一落,每一滴“真一液炁”自那厲鬼天靈中滴落,那鬼軀中渾沌分散,清靈上升,晦陰濁降。
真一炁度,可不拜神靈,不求宗鬼,只調(diào)陰陽,理清濁,從內(nèi)在層面,將陰靈、陰晦二者劃分,引導(dǎo)其變化。
每一次篁竹炁煉,那“崔嬰”面色便變幻一息,而其氣機(jī)就好似白玉褪作冰石,愈發(fā)清靈了……
幽天中,黎卿不吝法力,正進(jìn)行新的嘗試。
臨淵外院。
有紙鶴傳書,送予外務(wù)堂中。
馬蕓汐,這位新的馬道徒練氣中品,都與當(dāng)年的馬元仿若了。
此刻,她手中捏著一份傳書,在院中來回踱步。
“黎卿-黎師兄,如今證就紫府道基,在山中開了一座道府,門下尚需些護(hù)壇童子、掌器道徒做行走?!?/p>
“諸位皆是蕓汐信得過的舊識,此緣法,可有誰敢接?”
道人開府,立壇,稱法上號。
以這紫府道人為尊,一座道府便是一座小法脈,諸多道徒、童子若無出路,難望真?zhèn)?,要么就拜師上道,繼承衣缽,但此事亦極難。
作道府行走已經(jīng)是很多道徒求而不得了。
飛瀑道府于五院內(nèi)廣傳募書,這便是黎卿給這位馬道徒的一道任務(wù),也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力,能否過濾一番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