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并足跪坐在榻前與黎卿訴諸當(dāng)前大勢。
幾名仙娥亦是輕抬一尊正溫著醴酒的四方案來,置于二人之間,案上金樽玉盞完備,又折桃枝以綴,儼然是一副邀飲之狀。
這卻是令黎卿猶豫了,素公主的戲言他自然是一個字都不信,但那五溪龍君眼下是如何的態(tài)度,他或許還真得先探個底!
“所以,黎某入龍宮之事,褚龍君也知曉嗎?”
這五溪龍澤是褚龍君的地盤,黎卿獨入這女眷內(nèi)宮之中,可不是能輕易說清的事情。
這酒他可不想碰,這內(nèi)宮更不能久待,若被龍君抓個正著,還不知要掀起何等的滔天大浪來!
“現(xiàn)在想必是知道了?!?/p>
素公主捂面輕笑,銀鈴般的笑聲似是珠玉灑落般,一一回響在宮殿中。
“你家臨淵與我李氏是什么關(guān)系?他知與不知又有何意義?!?/p>
“即使郎君此刻要做本宮的入幕之賓,你信不信這座內(nèi)宮,他也闖不進來?”
聞得她言辭中毫不遮掩的挑逗與一絲絲不愉,黎卿心底大約猜出來這兩位的關(guān)系了。
尚公主可不是那么好尚的!南地土司封的一位歸義木王,才剛剛開府,光憑王府規(guī)模都能讓五毒宗忌憚。
何況這位封邑達(dá)一州數(shù)縣之地的宗室嫡公主?怕是光憑她的道府就不比龍宮小了,一旦她與褚龍君有隙,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這五溪都再也別想安寧。
可惜黎卿絲毫沒有參與到這宗室和龍君齟齬間的欲望,休教他等聯(lián)姻還是博弈,即便打出腦花來也濺不到自家身上。
天南觀也絕不會想?yún)⑴c到這種毫無意義的爭端去!
“既如此。”
“素公主,黎某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p>
自那青藤椅上起身,黎卿抬起左手,將卷起的右內(nèi)袖理順放下,慢條斯理的打了個稽首便要離開此處。
“等等!”
“你在怕什么?難道還怕本宮吃了你不成?”
一見到這青年逃荒似兒的動作,這位素公主就氣不打一處兒來,磅礴的云氣霎時間鋪散開來,將前路封鎖。
再隨手將一尊金綢木盒拋向黎卿,開口道:
“里面有三顆金豆,與李氏為你臨淵山打造的‘撒豆成兵’不同,這里面是三尊上等的黃巾蹈海力士,有接近紫府上基的法力,乃是本宮當(dāng)年花極大的代價自海外三仙宗手中獲得,不遜色于任何一道成品的神通?!?/p>
“我知你簽冥書、贅幽府,尤擅驅(qū)神通幽之術(shù),這三尊金豆予你,可為你升壇護身,擋下諸多明槍暗箭。”
出身宗室的她,自然是掌握了南國朝堂大部分的聞風(fēng)暗線,譬如黎卿曾經(jīng)在外海的經(jīng)歷,展露過的手段,修行的《南斗延命經(jīng)》《山鬼律》……
她自認(rèn)為三尊上品的黃巾力士,已經(jīng)不比鬼母對黎卿的助臂差多少了!
黃巾蹈海力士?
黎卿眉首微蹙,原本向外邁出的腳步頓住,他忽然想起了那日混元仙宗的陰神女冠設(shè)六方法壇圍攻“太歲天尊”,其中搬弄兩儀元磁神峰的百丈巨人便是黃巾力士。
是同一類嗎?如果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