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安的眉頭瞬間皺起來,語氣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嗔怪,伸手想去碰他的發(fā)梢,又在半空中停住,指尖蜷了蜷。
符庚承看著她眼底的擔(dān)憂,像顆小石子投進(jìn)心湖,漾開圈圈漣漪。他非但沒覺得被責(zé)怪,反而覺得這澡洗得值,至少換來了她此刻鮮活的在意。
“避開傷口了?!彼曇舻蛦?,帶著水汽的潮shi。
秋安沒再多說,熟門熟路地走向靠墻的柜子,拉開抽屜拿出包扎藥物。碘伏、紗布、棉簽,一樣樣擺在桌面,動作流暢得像在自己家。
直到抬頭時撞見符庚承的目光,他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眼神深邃得像藏著片海,秋安才后知后覺地紅了臉,自己好像確實太自作主張了些。
她低下頭,指尖無意識地?fù)芘藓灠b:“符學(xué)長,過來幫你換藥了?!?/p>
符庚承依言坐在椅子上,浴袍的領(lǐng)口松垮地敞著,露出半截脊背。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jīng)消腫,只剩下那道月牙形的紅痕,在冷白的皮膚上格外顯眼。秋安擰開碘伏瓶蓋,棉簽蘸得極輕,像上次那樣小心翼翼地擦拭著。
寂靜里,只有棉簽劃過皮膚的輕響。
“早上的事情,對不起?!?/p>
符庚承的聲音突然響起,清冽得像山澗的泉水,打破了這片刻的安寧。
秋安的動作頓了頓,想起早上在辦公室的糾纏,想起他沙啞的呼吸和箍在腰間的力道,臉頰又開始發(fā)燙。她望著他的后腦勺,發(fā)梢的水珠滴落在椅背上,暈開一小片深色。
“其實是我太喜歡符學(xué)長了,”
她的聲音細(xì)若蚊蚋,卻帶著孤注一擲的坦誠,
“所以才會不自覺做出那種不知羞恥的事情,希望學(xué)長不要怪我才好?!?/p>
“喜歡我?”
這叁個字像電流,瞬間竄遍符庚承的四肢百骸。他整個人猛地僵住,手里攥著的毛巾“啪”地掉在地上。下一秒,他幾乎是踉蹌著轉(zhuǎn)過身,微微仰頭看向秋安,眼底盛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還有一絲深藏的、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惶恐,
“你說你喜歡我?”
秋安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手里的棉簽差點戳到傷口。
她看著他放大的瞳孔,那里面清晰地映著自己的影子,忽然鼓起勇氣,皺了皺鼻子:“啊,我表現(xiàn)得不夠明顯嗎?”
她嘟起嘴,語氣里帶著點小委屈,
“我以為上次那個吻,學(xué)長已經(jīng)能明白了?!?/p>
符庚承的呼吸驟然停滯。他望著秋安泛紅的臉頰,望著她眼底那點坦誠的委屈,望著她微微嘟起的唇瓣。
一股滾燙的熱流猛地從心臟涌向四肢,他的眼神瞬間變得灼熱,像被點燃的星火,在深潭里驟然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