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俱怔愣在原地。
牧靈草的真身,此刻葉片枯黃,沒有生機(jī),落在狼藉的地上。
江燼言沒想到,那樣千鈞一發(fā)的時機(jī),她是如何替自己擋下那一招的。
心臟如同爆裂開來劇痛起來,江燼言雙手捧起那株草,他甚至沒有時間去關(guān)心這片已經(jīng)充斥斷壁殘垣的城域,手心的仙草此刻已經(jīng)全然不具有靈力。
江燼言從來沒有畏懼過什么,從獨自面對比自己大許多倍的魔族,到最后面對那些兩面三刀的師尊,他從來沒有怕過。
因為他什么都沒有,從來也不害怕失去。
他的手輕輕顫抖,嘗試從自己枯竭的靈田里抽出所剩無幾的靈力注入其中,卻得不到牧靈草的任何反應(yīng)。
“不要……”
“江燼言,實時好感度五十?!?/p>
“小破草,你快變回來。”
“你變回來……”
江燼言的聲音染上一點恐慌,眉心的血印卻愈發(fā)鮮艷,像是要從那處裂開,流出涓涓鮮血。
系統(tǒng)后臺的數(shù)值隨著他情緒的波動而上漲著,不到幾息,江燼言的好感度便漲到了七十,與江恕行持平。
江恕行神色呆滯,站在離他不遠(yuǎn)處,竟然平白生出懼意不敢上前。
周遭寒冰盡數(shù)碎裂,地面上的霜層漸漸融化,那些被活生生凍住的鳥兒卻永遠(yuǎn)無法恢復(fù)原本鮮活的模樣。
江燼言小心翼翼捧著她的原身,跪伏在地,抬眼看江恕行的眼神卻恨意滔滔。
“你殺了她?!?/p>
初嘗愛戀的少年,卻在發(fā)覺自己喜歡的時候,失去了所愛之人。
江恕行的怒意卻也極盛,長劍一揮指向江燼言的頸邊,冷聲道:“把她給我。”
他的聲線平穩(wěn),但細(xì)看他持劍的手,青筋暴起,微微顫動。
江燼言自然不肯退讓,飛身后退,想要帶著這棵已然枯敗的草離開此地。
二人雖為兄弟,但今時不同往日,實力相差巨大,江燼言幾乎無路可退。
江恕行神情偏執(zhí),唇色慘白,眼眶泛紅,活脫脫一副惡鬼模樣。
他的冰刃一出,深深扎進(jìn)江燼言的后心窩。
受此一擊的江燼言如鷹隼折翼,從空中墜下。
江恕行踱步至他身側(cè),枯長的指探入他的懷中,將那株被他護(hù)得死死的草取了出來。
情緒越是激蕩,他的表情卻越是淡漠。
江恕行看著手心那株枯敗的草,心如刀絞,失去她的痛苦死死攥住他的心臟,攥得他眼前發(fā)黑,喉舌滯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