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斬秋此時就是個凡人,不僅扛不住數(shù)次轉移宿體的傷害,更扛不住魔界這濃郁逼人的魔氣。
她縮在花叢里,叢中的花枝都長了尖利的刺,在她臉上劃拉開幾個細小的紅痕。
宋斬秋屏住呼吸,然而此刻她怦然的心跳聲落入那一伙人耳中卻是清晰無比。
她閉上眼,倒數(shù)了三秒。
——花叢被層層剝開,一左一右兩個魔兵將她從叢中拖出來,絲毫沒有憐香惜玉。
行吧,她之前還在思考怎么制造偶遇比較正常,這下要直面風暴了。
“君上,這兒有個凡人?!?/p>
宋斬秋小臉低垂,心里打鼓,思索著如何解釋自己死而復生這件事。
被人層層圍住的男人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原本清越的聲線如今變得低沉暗啞,視人命如草芥。
“拖出去喂魔獸?!?/p>
宋斬秋不由得在心里暗嘆,江燼言已然從少年變成了男人。
身側甲胄相磨,宋斬秋被這些魔兵身上的魔氣沖得心肺俱顫,“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
只這一聲,幾乎辨不清音色的動靜,卻引得那將要抬步離開的人停下。
多么相似的聲音,無數(shù)個午夜夢回,他在噩夢里聽了千百遍。
她哭著說自己好疼好疼,滿口是血,聲淚俱下。
江燼言投來對仿品厭惡的一眼,卻驚詫地頓步在原地。
那兩個架起她的魔兵霎時被掀飛,宋斬秋白著一張臉就要跌在地上,腰肢卻被一只有力的臂膀圈住。
她睜開混混沌沌的雙眼,面前的男人神色驚懼又復雜,一雙泛紅的血眸里帶著審視。
宋斬秋緘默不語,只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看著他。
江燼言不是沒遇見過與她長得相似的人,三千年,他見過太多人,卻沒有一個能有這般相像。
可她身上,沒有一絲靈氣。
宋斬秋在思考自己要不要直接承認自己是誰。
和江燼言玩這種相見不相識的戲碼,完全沒有性價比啊。
于是她開口了:“阿燼。”
這個高高在上的魔君臉色陡然一變,手臂頓時圈緊了,周身魔氣暴漲,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宋斬秋伸手推了推他,魔氣對于凡人而言堪比毒氣,他想把自己毒死不成?!
“收斂……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