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白起身走到躺椅前坐下,不急不躁拿起紫砂壺喝了一口。
他這才抬頭看向我,沉聲說道:“年輕人戾氣太重,不是件好事,趙堂主,都是出來吃江湖這碗飯的,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把人往死路上逼,這樣不好,奉勸你一句,還是將昨晚占領別人的地盤,還是還回去吧……”
說到這里,莊白語氣頓了頓,看著一旁香煙,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最后還是點上了一根。
美美抽了幾口,微瞇著渾濁的雙眼看向我,聲音略帶嚴厲說道:“多年來,臨城東區(qū)的局勢一直都風平浪靜,大家各守各界,各吃各飯,但你剛當上情報堂的堂主,就弄得滿城風雨,趙堂主,有些過了……”
雖然莊白沒有暴跳如雷,對我喊打喊殺。
但是說的話,卻句句譴責,句句充滿了殺意,如果落實,我將會被推向萬丈深淵。
莊家也有能站在道理的最高點,然后向我發(fā)起攻擊,不用擔心我身后忠義幫會興師問罪,插手這件事。
不得不說,果然姜還是老的辣,要換做一年前,我肯定會被這老狐貍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但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我已經(jīng)不再是曾經(jīng)那個少年,盡管手腕還是達到老狐貍級別,那不是別人隨意可以欺負。
我表情波瀾不驚,點上一根煙,抽了幾口。
這才看向莊白,聲音嚴厲的說道:“莊家主!小的時候,我爺爺就已經(jīng)告訴我,莫要欺人,做好自己,但受人欺,莫要怕事,十倍奉還……”
我語氣頓了頓,吐出個煙圈,眼神變得犀利盯著莊白,繼續(xù)說道:“我本想安分守己,好好經(jīng)營著情報堂,任職到期后,便可以回去老家跟親人朋友團聚,但有些人偏偏仗著自己是地頭蛇,就總想要找事,認為強龍不壓地頭蛇,只是他們都忘記了,蛇總歸是蛇,畫上足最多也是蛟而已,怎么可能跟龍相爭……”
我這話反駁得非常有力道,不但明確的告訴莊家,就算你是地頭蛇又怎么樣,我這條猛龍可不會慣著你。
一旁,莊驚風眼神凌厲看向我,臉色變得非常陰沉,估計要是老爺頭不在,他都能撲過來暴揍我一頓。
在東區(qū),莊家就是天,從來都還沒有人敢用這樣的語氣跟莊家說話,我絕對是,以后更不能在對莊家不利。
在東區(qū),莊家還是老大,我呢永遠被壓一頭,只能做萬年老二。
不得不說,這個老家伙,真他媽的壞透了。
別人是大刀來殺人,他呢,軟刀子來殺人,還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
看著他那副風輕云淡的模樣,說真的,我好想過去給他一巴掌,看看打他是什么樣的感覺。
“咳咳!多謝莊家主,不過我爺爺曾警告過我,身為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受了委屈就去找家長,費事都要自己,挨了打,就要還手,打不過,那就拼命,找家長出頭男人,沒出息……”
將煙頭掐滅,我看著莊白,一臉嚴肅的回答。
這話不卑不亢,否決了莊白長輩的身份,還不失禮節(jié),表明了態(tài)度,又占據(jù)了道理。
莊白第一次臉色變得凝重,看我的眼神,閃過一絲忌憚。
“趙堂主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當上了忠義幫分堂的堂主,果然是個真本事的人,小女以后跟了你,我也就放心了?!?/p>
莊白一臉和藹的看著我,笑瞇瞇的說道。
我差點沒忍住想要罵娘的沖動,心想,你這老家伙真是塊狗皮膏藥,粘上了就擺脫不掉,還不讓人強行扯下,真是太欺負人了。
這一刻,我終于深深體會到了老狐貍的難纏,一臉的郁悶,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么好了。
要是直接拒絕,說不想成為你莊家女婿,到時肯定被這老狐貍借題發(fā)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