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這人還有些良心,季獻廉說是給間柴房歇腳就行,男人卻把他引進了主屋。
說是吃喝不用管,男人卻幫他熱了些清粥小菜,端上了桌,雖有些簡單,但是都是剛做好的菜肴,豐盛談不上,卻冒著陣陣香氣。
他們晚飯沒吃,從醫(yī)館出來之后就趕了過來,兩個人的肚子確實還都餓了。
季獻廉拿起碗筷,正打算好好享用一番。
旁邊忽然伸出一只手,攔住了他的動作。
隨侍向他使了個眼色,季獻廉好奇地看過去:“怎么?你不餓?”
隨侍無語。
他們是干啥來的。
既然懷疑人家是個殺人兇手,那殺人犯做的飯你也敢吃?
他甚至有些懷疑,大理寺卿辛辛苦苦從鄉(xiāng)下收進府中的孩子,是不是個智障。
他們家女眷頗多,男丁稀少,是不是因為男丁都蠢死了。
掃了清輝一眼,人家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動作,眼睛就沒移開過。
隨侍有些尷尬,怔怔地一笑:“公子,這地方偏僻,想必這位先生采買吃食很是不容易,咱們不缺吃的,就給人家省一口吧?!?/p>
“無妨?!鼻遢x盯著他的眼神更加幽深可怕了。
“我這地方雖是偏僻,卻也不可能少你們吃的,平日里我砸鍋賣鐵的也掙了些錢,夠傍身用。”
人家明明是好意。
季獻廉許是餓蒙了,看見吃的竟然一時間忘記了他們此行前來的目的,幸虧有身邊人的提醒,不然還真的著了道。
他這才放下手中的碗筷,為了讓這人放輕戒備,還貼心地找話題與人家閑聊。
往屋子里環(huán)視了一圈,這簡陋的木屋并不大,只是將就能夠遮風擋雨,他滿臉好奇地看向?qū)γ孀哪腥恕?/p>
“我聽說這青瓷鎮(zhèn)上的全部居民幾乎都是靠著販賣瓷器為生,怎么您沒做這個營生,反而是自己在城外這么偏僻的地方打鐵?”
男人看著他,充滿溝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好像從來都不會笑一般。
他冷言冷語,不過針對這些問題也是耐心的解釋。
“我本身也不是青瓷鎮(zhèn)上土生土長的居民,是后來逃難搬過來的,不會制瓷,身邊也沒個妻兒老小,只會打鐵,將就能養(yǎng)活自己就行,不求大富大貴。”
這樣一來便也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