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掃過他布滿老繭的手,那雙手曾在鐵砧前敲打出無數(shù)精美的器物,如今卻顫抖著,像是想要抓住些什么。
庫爾班輕輕問:“你還記得那個維吾爾族兄弟的名字嗎?”
“他叫阿不都熱合曼,已經(jīng)不在了……但他的兒子,還在巷尾修馬鞍?!?/p>
畫面定格在這位老人眼角的淚光中,背景音里響起遠處清真寺的宣禮聲,如同穿越時空的鐘聲。
與此同時,阿依夏也沒閑著。
她在茶館一角布置了一個“記憶角落”,將吐遜奶奶親手繡的鞋墊、馬合木提珍藏的老郵票,還有林硯爺爺?shù)恼掌R地擺放好。
每件物品旁都有一個二維碼,掃碼即可聽到原聲講述。
她親自設(shè)計展板,用艾德萊斯綢剪成邊框,圖案流轉(zhuǎn)如歲月長河。
她還請來鄰居家的小孩們幫忙錄音,把他們的笑聲穿插其中,讓整個展覽充滿生機與溫情。
“這不是博物館?!彼f,“這是我們的家?!?/p>
林硯站在角落,看著人們駐足觀看,聽著他們低聲交談,心中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這不僅是一次記錄,更是一種傳承。
傍晚,馬合木提送完最后一份信,走進茶館歇腳。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泛黃的筆記本,遞給林硯:“昨天有人托我捎來的,說是從上海寄來的?!?/p>
林硯接過本子,手指微微顫抖。
這可能是那位李建國的父親留下的日記。
他翻開第一頁,紙張略顯潮濕,墨跡有些褪色,但字跡工整有力:
“1962年秋,喀什。這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夏天。這里的太陽曬得狠,人心卻比太陽更暖……”
窗外,晚風(fēng)穿過屋檐,帶起一陣沙沙的聲響。
林硯抬頭望向天際,霞光映紅了整片天空,仿佛連時間也被染上了色彩。
“我要讓更多人聽見這些聲音?!彼哉Z。
就在這時,馬合木提忽然提起一件事:“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鎮(zhèn)上有個‘啞巴’裁縫?”
兩人一怔,齊聲問道:“啞巴裁縫?”
馬合木提點點頭:“從不說話,但從早到晚都在縫補衣服。我送信去過他家,窗戶永遠開著,他就坐在那兒,一針一線,像是在織什么秘密?!?/p>
林硯心頭一動,立即拿出錄音筆:“他在哪?我想去看看?!?/p>
馬合木提指了指街角的方向:“就在老染坊后面,那棟灰墻小樓?!?/p>
有些故事,或許不需要語言來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