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機
玄方城外,一處山道中,一輛輛機關(guān)木牛拉著車廂和貨物,正在其中飛快行駛。
就在某人回到缺一山的時候,白淵早已離開,此刻她正坐在車上,擺弄著手中的本體偃偶,嘗試著去修補,從缺一山跟著商隊出來,今天是
天衍機
她踏上修煉之途,當初一頓操作,起初免于自宮之苦,可修著修著,還是把自己的兄弟給修沒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宿命的安排,剛好對應五弊三缺中的殘。
一念至此,白淵不禁倒抽一口涼氣,看著手中修理得差不多的本體偃偶,看著縮小后形同牙簽的小兄弟,頓時覺得頭皮發(fā)麻。
這小兄弟,怕是注定不能久活于世??!
她現(xiàn)在隨時可以催動本體偃偶,變回男身,可若不做點什么的話,她的兄弟遲早要徹底消失。
正當白淵內(nèi)心哀嘆之時,身邊響起了宋斷指那滄桑的聲音,這聲音顯得有些虛幻,像是真的有心魔在和她說話,又像是從她心底深處響起。
“人在仙途身不由己,有些事物早已注定?!?/p>
“若你能將人遁機煉至五品,你便如茫茫塵世中的一葉扁舟,隨波逐流卻也能安然自得。”
“若能將其提煉至七品,你便可逍遙于凡間,不受凡俗束縛。”
“若最終你能將其煉成仙機,成就偃仙之身,你的命運將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即便是天道也無法左右?!?/p>
話到這里,白淵隱約想起了最初的那場夢,當時她拆開人遁機的手腕,其中篆刻的小字她到今天都還清楚記得。
【四九為機杼,其一作紡輪】
【百般偃術(shù),此乃人遁】
【——偃歷二三一乙未年秋公輸班書】
傳說中,魯班的妻子和母親都死于自己煉制機關(guān),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宿命,也是這一刻,白淵開始逐漸理解這些話背后的內(nèi)涵。
第一句中的機杼,指的就是天衍機,魯班也想要掙脫這宿命,所以才推演這人遁機的偃方,只是不知道他最后成功了沒有。
不過白淵猜測,他大概率是失敗了,后代但凡修煉魯班經(jīng)之人,必須承受五弊三缺之苦,人們說這是公輸班的詛咒,實際上,白淵猜測恐怕并非如此。
或許存在這樣一種可能,所謂五弊三缺,其實是天衍機對那些試圖逃脫掌控之人的懲戒。
她曾說自己缺命,那是前世的事情,可她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前世早夭,搞不好這一世也會如此,不光是她的兄弟要沒,就連她也無法幸免。
精神力掃向車前的機關(guān)木牛,這木牛就連偃器都算不上,只是一種機關(guān),速度有限,就這速度,再跑十年都未必能到靈樞宗,白淵頓覺心中焦熱。
等那時候,她的牛牛早就徹底沒了。
“這牛牛怎么跑得這么慢!”
此刻的她,只恨不能給這頭木牛加裝一雙翅膀,帶她趕緊飛往靈樞宗,麻溜搶到黑紙,把人遁機哐哐一頓煉,煉成仙機,保住自己和兄弟的性命。
等等,翅膀?
白淵突然想到什么,眼前靈光一現(xiàn)。
前方就是玄方城,那里應該能買到三品乃至四品偃材,借助這些偃材,她可以著手煉制一架木鳶,那東西她印象深刻。
若能乘上木鳶,她應該就能在三個月內(nèi),趕到靈樞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