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一點,云清漪記得,自己甚至在某個時候偷偷問過姜夫子原因。
“夫子,朝堂上下那么多高門顯貴都想要請你去教導他們的孩子后輩,怎么你一個也沒去,卻偏偏答應了我父親呢?”
姜夫子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表情有些隨意。
“你怎么說起這個?難道是不愿意我來教你?”云清漪很快的皺了皺鼻子,古靈精怪的開口,
“學生哪敢呢,姜夫子可是別家求都求不來的老師,清漪怎么還敢這么不知好歹?”
分明就是促狹的話,卻被云清漪這個半大點的小孩兒講的有趣,姜夫子也笑了出來,心情頗好的樣子。
“你這小促狹鬼,就不能說點摸良心的話來?就知道騙你老師我?!?/p>
“哪兒能??!夫子,您這可是冤枉我了?!?/p>
云清漪笑嘻嘻的湊近,然后眨了眨眼睛,
“只是有些好奇嘛,你就告訴我嘛好不好,夫子?”
“說了我怕你不信呢?!?/p>
“夫子還沒說,怎么知道清漪不信?”
話被輕巧的堵了回去,姜夫子也是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罷了,告訴你也無妨。你知道你老師我,除了四書五經六藝七絕十特長以外,還會什么嗎?”
云清漪輕微的倒吸一口涼氣,咬了咬下唇。
姜夫子竟然精通這么多東西?幾乎普遍的技藝都被學干凈了吧?
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姜夫子神秘兮兮的笑了笑,
“占星。”
“占星…司天監(jiān)的技術么?”
“沒錯,不過不僅僅是司天監(jiān),許多道觀里德高望重的老道長,有些對于星象的了解也頗為不俗,我就是在某個野觀里跟著他們的掌門道長學的占星?!?/p>
“野……野道觀?”
姜夫子聽到云清漪的疑惑,不由得笑了笑。
“你可知,這當下世道里,沒有皇帝名正言順頒發(fā)的授貼金印,可都不算是正統的傳承修行之地,但流傳下來的道觀很多,還能全都拆了不成?這樣沒有授印,卻有人煙的道觀,便叫做野道觀,寺廟也是同理。只不過那些和尚更會做人一些,得了的好處很多,又會說話,討那位陛下的歡心,所以哪怕是沒有名頭的寺廟,里面的僧人,過得也比一些野道觀的道長們,滋潤的多了…”
云清漪歪了歪頭,聽出來了些許意思,
“姜夫子,不喜歡佛教?”
對方瞇起眼睛,笑的有些戲謔,
“一群亂世避災,太平刮油的肥碩老鼠罷了。”
云清漪不由得又被姜夫子的大膽發(fā)言給嚇了一跳,趕緊扭頭打量周圍有沒有被其他人聽見。
回頭看見姜夫子仍舊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不由得心里有些生悶氣,
“我說,夫子。你也多少注意些才好吧?當今陛下喜歡佛門呢,每年都有雞鳴寺的主持來籌集善款,陛下帶頭募捐,然后在寺里修了那樣宏偉的金身寶象,還有立著寫了陛下名字刻著功德名的長生牌位,在那雞鳴寺里,日日被祭拜呢,夫子說這些,要是被有心之人聽去了,免不了就是一場追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