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謝首輔的授意
昭昭頭皮一陣發(fā)麻。
她聽見自己呼吸聲加快,心跳攀上臉頰在耳邊嗡嗡作響,顫音開口:“你什么意思……”
“轟!”
房頂?shù)姆e雪驀然墜落,觸地的震響打斷了昭昭的話。她下意識看了眼,便斂回目光。
剛想繼續(xù)說下去,一抬頭,哪里還有謝陵的身影?
——
天漸漸亮,謝公府又下起了小雪。
昭昭雙眼發(fā)困發(fā)澀,她昨夜一直回想著謝陵的話,根本沒睡個好覺。
此時(shí)跪坐在石板地,竄來的寒意讓她瞬間清醒。
昭昭看了眼腳邊,木桶里堆滿了今日需要浣洗的臟衣穢物。
挑水、搓洗、浣衣……這些活昭昭已經(jīng)在謝公府干了三年,很熟練。
只不過,隨著她搓洗的動作,手指處的瘡痂竟然全都裂結(jié)開來,在水中軟化脫落。
“嘶!”
冰冷刺骨的水激上她剛掉痂后露出的暗紅嫩肉,昭昭瞬時(shí)被疼癢得倒吸一口涼氣。
她挽起濕冷的袖口,想讓它盡量干燥些,最起碼不那么難受。
驀然間又瞥見盈白肌膚上的那道疤痕,猙獰地橫在手腕——三年前的舊疤早已變成灰白色,紋路扭曲且可怖。
再深一點(diǎn)怕是整個胳膊都不能要了,可見當(dāng)時(shí)兇險(xiǎn)。
只是這么多年了,昭昭涂抹許多膏藥,仍是不見疤痕消退。
“咳咳——”
涼氣猛然入肺,昭昭下意識地捂嘴,指尖卻不小心刮蹭到唇瓣,微掀起她昨夜被謝陵咬出血后落下的痂塊。
唇瓣溢出血珠,熟悉的鐵銹味又讓她恍然想起他說的那個賭約……
“砰!”
突然爆開的炮竹聲,驚斷了她的思緒。
昭昭渾身一顫,抬頭尋那聲源,恰好撞見炸碎的煙花碎屑。
許是顏色太過刺目,晃得她想起今日正是謝陵受封開宴的日子。
聽聞他因解決涼州水患有功,帝王又念在他勞苦功高,勤勉輔弼,特此嘉許他宴客登堂,開擺瓊筵。
想必此刻,他定是忙得脫不開身吧?
昭昭在心底自嘲地笑笑:
至于昨夜的賭約,或許只是他說出的荒誕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