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買書奇遇（第1頁）

買書奇遇

除了練字，陸嘉衍覺得融入這個(gè)時(shí)代最好的法子，就是多出去走走。他常常沿著街市閑逛，問問物價(jià)，買些小玩意兒。每日必買一份報(bào)紙，偶爾還能淘到幾本老書，或是撿漏幾件民窯瓷器，倒也別有樂趣。

他買東西從不挑剔，只要看得順眼，價(jià)格合適就買。這一日，他本沒有淘貨的心思，卻被一個(gè)乞丐模樣的人攔住了去路。

“望之，還記得我嗎？我是喆鐔啊?！蹦侨碎_口就喊出了他的表字，“聽說你被趕了出來，看你模樣，倒是混得不錯(cuò)?！?/p>

陸嘉衍心中一驚。他確實(shí)叫陸嘉衍，字望之。能這么稱呼他的，定是舊相識(shí)。雖然一時(shí)想不起這人是誰，他還是客氣地應(yīng)道：“老爺子還是心疼咱的，總還管一口飯吃。倒是你怎的混成這副樣子？”

“嗨，甭提了，倒霉啊?！澳侨藝@了口氣，露出一臉苦相，“老爺子染上了煙癮，家底都快敗光了。宮里又在精簡人員，我爹那樣的老煙鬼，哪里還留得?。考依飻嗔松?jì)，能典當(dāng)?shù)亩嫉洚?dāng)光了?！?/p>

他說著，尷尬地搓了搓手，“這不，家里還剩些老書，到琉璃廠來碰碰運(yùn)氣?！?/p>

陸嘉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地上擺著一摞摞線裝書。他蹲下身，隨手翻了幾本，不由得眼前一亮——這些竟有不少是明代的善本，紙張已經(jīng)泛黃，卻保存得相當(dāng)完好。

“這些書都是你家的？”陸嘉衍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碰壞了這些珍貴的古籍。

“是啊，“那人苦笑道，“都是我爺爺那輩傳下來的。老爺子在世時(shí)，最愛這些書，連碰都不讓我們碰。如今唉”他說著，眼圈有些發(fā)紅。

那名叫喆鐔的男子忙不迭地介紹起來：“我爺爺留下的這些書，你是知道的，他老人家原先是正四品的官。要不是我爹不爭氣，最次也能混個(gè)七品的職務(wù)。誰成想他偏要在內(nèi)務(wù)府里混差事，好吃懶做不說，還染上一身臭毛病。”

他說著，聲音低了下去，“這不，只能靠賣這些祖?zhèn)鞯臇|西謀生了。望之，你看有看得上眼的嗎？幫幫我吧。”

陸嘉衍嘆了口氣，蹲下身仔細(xì)翻看那些古籍。書頁已經(jīng)泛黃，卻保存得相當(dāng)完好，有的還帶著淡淡的墨香。他隨手翻開一本，竟是明版的《天工開物》，書頁間還夾著幾張泛黃的批注。

“這樣吧，我就當(dāng)是替老爺子保管這些書了。”陸嘉衍直起身，“這一箱書，連箱子一起，我給你十塊大洋。我身上也就帶了這些?！?/p>

陸嘉衍從長衫里掏出一摞銀元，“拿著這些錢，去淘換一身干凈衣衫，找個(gè)正經(jīng)差事養(yǎng)活自己吧。”

喆鐔連連點(diǎn)頭稱是，接過銀元時(shí)手都在發(fā)抖。他千恩萬謝地鞠了幾個(gè)躬，一溜煙就跑得沒影了，生怕陸嘉衍反悔似的。

陸嘉衍搖搖頭，叫了輛人力車。車夫幫著把書箱搬上車，他則小心翼翼地抱著幾本最珍貴的善本，生怕磕著碰著。

車子吱呀吱呀地往大雜院駛?cè)?，他望著懷里的古籍，忽然覺得這十塊大洋花得值。

陸嘉衍跟著車夫剛轉(zhuǎn)過兩條街，就被一位身著長衫的先生攔住了去路。那人拱手一禮，溫聲道：“不好意思，打擾片刻。這個(gè)箱子我看著喜歡，能不能留步讓我瞧瞧？若是合意，我愿意出高價(jià)收了這箱子?！?/p>

陸嘉衍愣了一下，仔細(xì)打量來人。只見那人約莫四十上下，面容清癯，一襲青布長衫雖不華貴，卻漿洗得干干凈凈。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間掛著的一方古玉，溫潤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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