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卿侯說他受人蒙蔽,一時不察?太可笑了,這話騙三歲小孩兒嗎?”承安帝臉上發(fā)燙。
不知道是氣那岳卿侯,還是氣張明凈這話打了他的臉。
“那些姑娘是不是自愿、又來自哪里他真的不知道?當姑娘們苦苦哀求他放過她們時,他在享受她們的哭聲、通過毒打她們而獲得變態(tài)快感?這些人也是別人的孩子,本來過著平凡又溫馨的生活,只因為這些禽獸,便遭受了這樣的厄運!”“我想問問在座的大家,如果有一天你們的女兒被這樣對待,會不會想和他拼命?”整個朝堂無聲。
“那么當你們的女兒被禽獸欺凌,這頭禽獸反而恬不知恥地跑上門來,扔你一錠銀子,還要正大光明的把你們女兒帶回去繼續(xù)欺負,還美其名曰是賠罪、補償、給她們一個名分!你們能不能接受!”沒有人說話,朝堂上眾人氣都不敢喘一下。
張明凈從懷里掏出一塊染血的手絹。
“這是一位姑娘聽說岳卿侯沒被問審,還揚言要將她們?nèi)珟Щ馗畷r,跪在地上瘋狂給我磕頭、求我?guī)蛶退齻儠r流下的鮮血。你們能想像得到她們懼怕他成什么樣子了嗎?寧愿死在我面前,都不要再回到那個惡魔身邊。”張明凈又猛然回頭,望向大殿之上的承安帝,然后膝蓋噗通一聲,筆直跪下。
“圣人,你是大閩王朝的天子,是全天下百姓心目中的王。請你多一點同理心,來看看這些被無辜傷害的你的子民們吧!她們正在哭泣,被逼得完全沒有活路。岳卿侯罪不可恕,罪大惡極,請圣人下詔捉拿岳卿侯,依律審判,還所有被他殺害、欺辱的人一個公道!”咚!
張明凈的頭重重磕在地上。
他今日在大殿上來這一出,是抱著死志來的。
即便最后圣人仍然要包庇岳卿侯、處治他,他也決不后悔。
因為在這件事情上他如果退縮了,那往后余生他都不會釋懷。
“你這是要逼朕?”承安帝聲音發(fā)顫,惱怒中也透著心虛。
相比較張明凈的慨然大義,他維護的岳卿侯確實給不了他半分底氣。
犯下如此惡行,他就算想為他開脫也找不到說辭。
難道要他在大殿上當著群臣的面說:那幾個賤民欺辱就欺辱了?
他可不想做人人唾棄的昏君!
而這時候,言官們又紛紛站了出來。
這些人說話可就更不知道留情了,而且他們的目標對準的不是岳卿侯,而是蕭貴妃。
本來他們就對蕭貴妃專寵、干涉朝政不滿,這一次有張明凈開了這樣的好頭,他們就更是熱血上頭、攻擊力都翻倍。
印榮率先開炮:“圣人,是不是蕭貴妃又在你耳邊哭哭啼啼為她的叔父求情?圣人可是一國之君,而且已經(jīng)是弱冠之年,國家大事也該有自己的主見,而不該聽憑一個后宮婦人諸多置喙?!薄坝s,你敢這樣說朕?”承安帝氣得嘴唇都在發(fā)抖。
這些該死的言官,從小到大一直都在說他的不是,就一刻沒有停過。
要不是殺了他們,就等于得罪了天下大半文人,會招來更多罵聲,甚至在史書上都會抹黑他一通,他斷不能留他們到現(xiàn)在!
他就是一塊臭石頭!
“圣人,老臣嘴笨,不會說一些漂亮話來哄圣人高興。但老臣句句忠言,皆是為了圣人和大閩朝廷。圣人要是實在不愿意聽,就殺了老臣。然即便老臣去了,天下言官仍然會敦促圣人,做一個利國利民的明君!”這時候,又一個言官站了出來。
“圣人,言官制度就是當年太祖皇帝為了廣納忠言、也為了能時刻讓自己保持頭腦清醒而設(shè)立的。正因為太祖皇帝謙虛納諫、明白忠言逆耳卻利于行的道理,才開創(chuàng)了咱們大閩朝第一個盛世?!庇质沁@樣!
這些言官到底要將太祖皇帝搬出來多少次!
但就算承安帝心中再不滿,他也不敢說太祖皇帝半個字。
即便他是君,這種時候也只能認真聽著。
印榮再下猛藥。
“圣人為了蕭貴妃,連岳卿侯這么嚴重的罪行都能容忍,不顧百姓死活,不珍惜大閩棟梁之材一腔為國的赤膽忠心。如此作為,已經(jīng)動搖了國本。而蕭貴妃一介后宮婦人,卻完全不體諒圣人治國之不易,仗著圣人對她的寵愛為所欲為、一心包庇罪行滔天的叔父。老臣懇請圣人為了大閩朝廷,廢了蕭貴妃,將岳卿侯治罪!”“臣懇請圣人為了大閩朝廷,廢了蕭貴妃,將岳卿侯治罪!”一班言官和部分臣子跟著附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