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欲言又止,臉上浮現(xiàn)出懊惱的神色;“若是……他如此對你,也是情非得已,不得已而為之呢?”
沉柔水咬著唇,攙扶著他從地上起來,重新躺會了床榻上,眼眶內(nèi)含著一往晶瑩的水潤,要掉不掉,搖搖欲墜,更顯得柔弱可憐:“殿下,家父曾經(jīng)是刑部侍郎,民女從小也對大楚的律法略懂一二。大楚律例中寫明了,不論適合緣由,強迫女主辱其清白者,當(dāng)判重獄,并處罰銀叁百兩,若是家中銀兩不夠的,便用田地、房屋、耕牛相抵?!?/p>
太子眼中劃過一絲驚艷:“你父親還教你學(xué)習(xí)律法?”
沉柔水垂著頭,深吸了一口氣:“父親也沒有刻意教導(dǎo),只是幼時閑來無事,便總是去父親的書房里尋書看?!?/p>
“柔兒。”太子道:“昨日你還不愿我知曉你身份,今日這一出,可算作是……不打自招?”
沉柔水愣了愣,恍然反應(yīng)了過來。
大楚的刑部侍郎有幾位?
打從當(dāng)今皇上黃袍加身起,父親便是第一位刑部侍郎,他此番被貶,皇上還沒有指派新的官員頂替。
她方才如此一說,可不就是自報家門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卻又覺得沒什么所謂。
太子這一聲聲柔兒叫著,許是早就知曉了她的身份,枉她還一直自作聰明。
沉柔水吸了吸鼻子,嘆了口氣道:“殿下明察,民女的確是為了父親的事情而來?!?/p>
太子點了點頭,輕輕抬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摩挲了兩下,目光也溫柔了許多:“你父親是我的授業(yè)恩師,他此番受難,我自然是要為他出力的,只是如今身子不濟(jì),有心無力?!?/p>
沉柔水有些意外:“父親教習(xí)過殿下嗎?”
“嗯,那時你還未出世,我也不過叁四歲的年紀(jì),曾經(jīng)在你家里小住過幾年?!?/p>
沉柔水一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深深叩了個頭:“殿下!求殿下救救我爹爹吧!您受他教習(xí),自然知道他的脾氣秉性。爹爹為人剛正不阿,不肯與柳丞相和霍將軍同流合污,這才被他們二人聯(lián)手彈劾!”
“柔兒,你先起來。”
沉柔水仍舊跪著,淚水已經(jīng)流了滿臉,“殿下若是肯救我爹爹,民女愿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太子輕嘆一聲:“犬馬之勞?”
“是,太子與趙太醫(yī)的談話民女也聽到了,民女已不是清白之身,聽聞那柳丞相的獨子十分喜好女色,民女愿……委身于他,替殿下搜集柳丞相和霍大將軍的罪證,助太子為先皇后娘娘報仇!”
“不是我不幫你,”太子苦笑:“柳丞相與霍欽二人一個從文一個從武,一個在朝廷上拉幫結(jié)派攪動風(fēng)云,一個手持虎符擁兵自重,我父皇都奈何他們不得,我只不過是一個沒有實權(quán)的病弱太子,如何能幫得了你?”
沉柔水猛地抬起頭來:“殿下是說,其實皇上也知曉我爹爹并無謀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