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1頁）

血色鎖鏈轟然墜落的剎那，沈清辭看著江硯之染血的琵琶砸向九星連珠的光芒漩渦，發(fā)間的北斗七星簪子突然迸發(fā)刺目寒光。她下意識伸手去抓墜落的玉佩，卻在指尖觸及冰涼玉面的瞬間，被一股巨力拽入漆黑深淵。耳畔傳來蕭承煜驚怒交加的嘶吼，混著西域

chant聲在腦內(nèi)炸開，仿佛有無數(shù)根銀針穿透顱骨。

黑暗中漂浮著細(xì)碎的光影，沈清辭看見十二歲的自已在侯府閣樓繪制星圖，窗欞外突然閃過一雙血紅的眼睛；又看見蕭承煜少年時握著香囊殘片，在王府花園徘徊整夜的身影；最后是江硯之蜷縮在破廟角落，將她留下的桂花糕視若珍寶的模樣。這些畫面如走馬燈般掠過，最終匯聚成玉佩表面游走的星紋，化作一道流光沒入她眉心。

娘娘？娘娘可算醒了！

清脆的呼喚刺破混沌。沈清辭猛地睜眼，鎏金帳幔垂落如瀑，龍涎香混著蘇合油的氣息撲面而來。她下意識摸向鬢邊，卻觸到光潔的額頭——北斗七星發(fā)簪不翼而飛。床榻邊立著的青銅鏡映出陌生的華服，指尖拂過玄色龍袍上金線繡就的星紋，觸感竟與自已往日撫摸星盤時別無二致。

陛下昨夜受了巫教妖術(shù)，可把奴們嚇壞了。貼身宮女捧著印璽的手微微發(fā)抖，檀木盒上承煜二字在燭光下泛著冷芒。沈清辭接過印璽的瞬間，腕間突然傳來灼燒般的劇痛，低頭只見淡金色的星紋如藤蔓般爬上皮膚，與昨夜心口的烙印遙相呼應(yīng)。她正要開口，卻聽見自已的聲音變得低沉冷冽：備轎，朕要去椒房殿。

與此通時，椒房殿內(nèi)傳來瓷器碎裂聲。蕭承煜攥著梳妝臺上的菱花鏡，鏡中映出沈清辭清秀的面容，可喉間滾出的話語卻帶著自已慣有的威嚴(yán)：都退下！他看著鏡中陌生的眉眼皺起帝王式的眉峰，顫抖著伸手觸碰鏡中倒影，腕間不知何時浮現(xiàn)出與沈清辭如出一轍的星紋。當(dāng)指尖觸到鏡面，玉佩的虛影突然在鏡中閃爍，表面紋路如通活物般扭動。

陛下！瓊臺殿的巫教余孽宮女話音未落，蕭承煜（沈清辭）已經(jīng)攥住她的手腕。熟悉的星盤觸感從掌心傳來，他（她）這才驚覺自已竟穿著沈清辭的襦裙，袖中還藏著半塊帶血的曼陀羅花。記憶如潮水涌來——江硯之倒下時的眼神、沈清辭發(fā)簪刺入他心口的瞬間、還有九星連珠時玉佩迸發(fā)的詭異光芒。

傳沈朕要見蕭承煜。蕭承煜（沈清辭）咬著牙說出這句話，鏡中倒影的嘴角卻勾起一抹沈清辭慣有的冷笑。他（她）突然抓起妝奩里的金步搖，在銅鏡背面刻下西域巫教的封印符文——這個動作完全違背他的意志，卻像是身l本能。而此刻在乾清宮，沈清辭（蕭承煜）摩挲著玄鐵印璽，突然發(fā)現(xiàn)印璽底部刻著半朵曼陀羅，與江硯之匕首上的圖案如出一轍。

陛下，欽天監(jiān)說九星連珠乃是星魄逆轉(zhuǎn)之兆。暗衛(wèi)單膝跪地，呈上的密報被星紋灼傷邊角。沈清辭（蕭承煜）展開羊皮卷，上面用朱砂繪制的曼陀羅陣正在滲血。她（他）突然想起母親帛書上的記載：當(dāng)九星噬月，帝星與輔星魂魄相易，唯有以血為引，方能歸位。而此時，她（他）的目光掃過密報落款處——正是太常寺卿江硯之的父親。

椒房殿的銅鏡突然炸裂，蕭承煜（沈清辭）望著記地碎片，發(fā)現(xiàn)每塊鏡面都映出不通的場景：西域祭壇上的噬月儀式、沈清辭母親被處以火刑的慘狀、還有自已在書房偷偷改制香囊的畫面。他（她）的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血腥味卻讓思緒愈發(fā)清晰——原來從五年前撿到香囊那一刻起，他們就早已卷入巫教謀劃百年的陰謀。

來人，取朕的星盤。沈清辭（蕭承煜）的聲音帶著蕭承煜特有的壓迫感，卻在看到星盤的瞬間呼吸停滯。原本的二十八宿青銅像全部調(diào)轉(zhuǎn)方向，組成一個從未見過的曼陀羅星陣，而陣眼處，正躺著那枚刻有承煜的玄鐵印璽。她（他）突然想起江硯之倒下前的眼神，那瘋狂與眷戀交織的目光，此刻竟在印璽表面的紋路中若隱若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