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嗓音順著聽筒傳來:“那幅畫是你畫的?為什么送我?”
“店員沒和你解釋嗎?”
江臨淵打斷她:“因?yàn)楦吲d,我要結(jié)婚了?!?/p>
電話那頭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
良久,季蕓鳶低笑:“難怪我那時(shí)候看到這幅畫總覺得這畫上的人眼熟……臨淵,我這輩子最后悔兩件事。一是冒領(lǐng)了救命之恩,二是沒早點(diǎn)看清自己的心?!?/p>
江臨淵望向窗外盛放的薔薇,語氣平靜:“不重要了,季蕓鳶?!?/p>
手機(jī)那端忽的安靜下來。
幾秒后,季蕓鳶道:“臨淵,祝你新婚快樂。”
掛斷電話后,季知夏擁住他:“偷聽未婚夫的電話是不是很缺德?”
“是挺缺德?!苯R淵轉(zhuǎn)身勾住她的腰身:“所以罰你一輩子聽我的話?!?/p>
婚禮選在了阿爾卑斯山。
那天山麓飄著細(xì)雪,將一切變得干凈純白。
季知夏拖著綴滿鉆石的婚紗走向江臨淵,捧花上的古銀戒指與雪山同輝。
神父宣讀誓詞時(shí),季知夏在唱詩班旋律中握住江臨淵的手。
她踮起腳尖吻上他的薄唇:“第一次見你摔進(jìn)泥坑,我就想這么做了?!?/p>
“我的男孩,要不要和知夏姐姐過一輩子?”
賓客哄笑中,江臨淵毫不克制的回吻住她:“要利息的……”
“季小姐,你遲到了十五年?!?/p>
“沒關(guān)系的,無論你什么時(shí)候回頭我都在。”
“不算晚。”
教堂鐘聲響徹山谷,湛山寺的銅鐘同時(shí)轟鳴。
國(guó)際歌星的婚禮在全球直播,給足了臉面。
視頻里,新郎新娘含著熱淚完成了儀式。
而視頻外,季蕓鳶跪在佛前,親手剃去最后一縷黑發(fā)。
剪刀墜地時(shí),她恍惚看見十八歲的江臨淵快步奔來,發(fā)間沾染的梨花簌簌如雨。
小沙彌輕聲提醒。
“施主,該誦經(jīng)了?!?/p>
季蕓鳶合上染血的《地藏經(jīng)》,經(jīng)頁間夾著的婚戒折射出冷光。
從此青燈古佛,贖她一生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