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連地都快掘三尺了,還是查不出那個雪沛的身份?!?/p>
他苦惱地撓了撓自己的臉:“不會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吧?”
“那就給石頭找出來,”蕭安禮語氣平靜,不怎么在意垂下眼睫,“你走吧。”
丁佳站著,沒走。
蕭安禮還在看冊子:“有屁就放?!?/p>
丁佳“嘿嘿”笑著:“主子剛才,就是在聞自己的手?!?/p>
話音落下,他就往旁邊一偏頭,像是防備著蕭安禮要朝他砸東西,隨即靈巧地往上一躍,眼看著就要跳到寢殿橫梁上,卻慘叫一聲,差點沒從上面摔下來。
被扔上去的書重新落下,被蕭安禮接個正著,頭都沒抬一下。
“主子技藝越發(fā)好了,”丁佳蹲在橫梁上,揉了揉被砸到的腦袋,嘆服道,“屬下這就去查石頭。”
說完,這道黑影就在屋檐上一閃,很快消失。
蕭安禮知道丁佳嘴欠,跟他時間久了,說話也越發(fā)大膽,于是看都沒看地拿書擲過去,這會兒殿內(nèi)重新恢復(fù)安靜,只能聽到外面一兩聲的蟲鳴,他才坐直身子,盯著自己的手看。
丁佳剛才說的沒錯,他的確在無意識地嗅聞指尖。
從前兒開始。
確切來說,是從見著了那個叫雪沛的侍衛(wèi)時,蕭安禮就總感覺指腹上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有些滑膩,又有點微燙——
還帶著若有似無的香。
他想起自己惱怒時,用力握住雪沛的手腕,怒斥道你放肆,然后拂袖而去。
這點很淡的香,就是從那個時候留下的嗎?
蕭安禮面沉如水。
這小侍衛(wèi)到底什么來頭,戶部把資料翻了個遍也查不出來,唯一的消息就是,據(jù)稱他是一個王姓侍衛(wèi)的故交,別的一無所獲,就像那張素白的小臉一樣,干干凈凈。
只是沒想到,長了一副這樣好看的模樣,卻如此心機!
蕭安禮氣惱地給手放下。
他一定是往身上熏香,都腌入味了!
說不定還敷了粉,不然,為何臉頰如此白凈,連一點兒瑕疵都看不到?
剛開始,蕭安禮輕易就勾勒出對方的形象,如果不是刺客,或者別有目的的話,定是仗著有幾分姿色,弄得一身脂粉香氣,眾目睽睽中投懷送抱——
不對。
不怕龍顏大怒,直接給人拉出去砍了嗎?
蕭安禮沉思許久,愈加疑心。
可能對方另辟蹊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干脆作風(fēng)大膽豪放,看能不能博得青睞。
也不對。
蕭安禮盯著指尖看。
他年少登基,后宮就相當(dāng)于個擺設(shè),的確有人猜測他是否好男風(fēng),明里暗里想往他身邊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