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沛。
完全聽不懂!
他昏昏沉沉地磨著墨,左手累了換右手,努力按照蕭安禮的要求,把動(dòng)作放得舒緩而輕柔,也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突然閃過道陰影,雪沛下意識地往后躲,以為陛下又要彈他腦門。
可修長的指尖,只堪堪在他額前停下。
雪沛:“哎?”
可以停了,不磨了嗎?
下一刻,他就被按住額頭,輕輕地往外推了下。
“離遠(yuǎn)點(diǎn),”蕭安禮收回手,有些嫌棄的模樣:“都快倒在朕身上了?!?/p>
雪沛站穩(wěn)身體,把墨錠放下:“陛下,你不困嗎?”
他真的忍不住打呵欠了。
“好想睡覺……陛下放我走吧,我發(fā)誓,什么都不會(huì)說出去的!”
為表誠心,他還朝著空中舉手,袖邊悄然滑落,露出沾了墨漬的手腕:“以后再也不賣御賜之物了?!?/p>
蕭安禮嗤笑一聲:“怎么,還想讓朕給你別的?”
雪沛愣了下。
說的對哦。
“困了就睡,”蕭安禮拿起一本書,“旁邊有歇息的軟榻,去吧。”
這時(shí),雪沛才有心思細(xì)細(xì)地打量屋內(nèi),房間規(guī)格不小,皆是名貴的黃花梨木具,擺放著不少雅致裝飾,一盆蘭花靜靜地立于桌角,散著很淡的香。
兩名探子早已不見,除了背面整架的書外,側(cè)面還有扇灑金的錦緞屏風(fēng),雪沛猜測,陛下所說的軟榻,應(yīng)該就在屏風(fēng)后面。
只是——
誰能在這里睡著?。?/p>
他踟躕了會(huì)兒,苦惱道:“陛下,你為什么不放我走呢?”
“朕留你有用,怎么,不是困了?”
蕭安禮隨意地翻著書,坐姿不算端正,但舉手投足自有一番矜貴:“不困的話,繼續(xù)過來磨墨?!?/p>
雪沛話到嘴邊又咽下去,忍了忍:“知道了?!?/p>
罷了。
莫欺少年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