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似乎也裹挾著窗外灌入的水汽,朦朧晦暗,有一種黏膩的陰shi,不斷滲入人的骨髓。
宗政卻笑了,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我細(xì)想過,兩家爭斗不是現(xiàn)在才開始的,把宗秉良踢出中源也不需要那么大動作,你握著周念,手里應(yīng)該也有很多東西吧?只是礙著影響,一直沒有爆出來。是什么讓你改變了?”
“是什么讓你這么破防,不惜兩敗俱傷拖自己下水,也要玉石俱焚?”
談稷一言不發(fā),只嘲諷地望著他。
……
方霓抵達(dá),叩門、推開辦公門時,明顯感覺室內(nèi)的氣氛不一般。
談稷端坐在辦公桌后,宗政卻坐在沙發(fā)里,兩人間似乎隔著萬水千山。
方霓像被點了穴,停在門口,不知道要不要進(jìn)去。
她只敢探進(jìn)一顆腦袋,扒拉著門板猶豫著要不要進(jìn)來。
談稷神情淡漠地掃了她一眼,下一秒囅然笑道:“怎么不進(jìn)來?”
像冰雪消融,絲毫看不到上一刻臉上結(jié)了冰似的肅穆。
方霓看看他,又看看宗政,這才猶豫著跨了進(jìn)去。
“女朋友來看我了,要我送你嗎?”談稷抬起手表在宗政面前比了比。
宗政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離座。
擦肩而過,他都沒看她一眼。
方霓惶惶地站在那邊,差點忘了自己來的初衷。
“看到老情人,這么激動?”談稷失笑,眉梢不著痕跡地微挑,面孔沉浸在陰影里。
方霓一開始只是怔了一下,并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其實那天來之前,她的情緒還沒在他出事的焦急中,滿腦子都是這個,沒有余力去想別的。
以至于聽到他嘲諷的話語,只有怔松。
可漸漸的,身體又有些發(fā)冷。
她的沉默點燃了談稷心底本就熊熊燃燒的怒火
,“哐當(dāng)”一聲,一個茶杯從斜角飛來,徑直碎在她腳邊。
方霓下意識退了一步,褲腿被茶水沾shi,黏膩得難受。
還有一些茶水滲入鞋子,逐漸蔓延到整個腳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