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滴答的聲音,方霓抬頭一看,是雨停后積攢掛壁在窗檐上的雨滑落了。
她說不清什么心情,xiong腔里填充著一種難以道明的情緒。
空氣里似乎有一種洗滌人心的冷香,是他身上自然攜帶的。
像木質(zhì)香,但方霓以前問過一嘴,他皺著眉頭說他不用香,這是墨的味道。
他簽文件或者書寫多了,身上就帶了這種味道。
在四周無孔不入,像入侵。
方霓深吸一口氣,往后靠在沙發(fā)椅背里,默不作聲。
很努力才能將自己從這種裹縛的情緒中抽離,心理防線一再潰退。
談稷接到一個電話,撇下她去了窗邊。
“是的,最近比較忙。您要是不介意的話,過段時間我去看您……”他溫文笑著,游刃有余地跟人打著官腔。
甭管上一秒是一張什么面孔,下一秒也能收放自如。
有時候方霓覺得自己是了解他的,有時候又覺得他這樣的人和自己很不一樣。
“最近還好嗎?”談稷掛斷電話,走到她身邊。
見她沒動,他示意她給他挪開些地方。
方霓才往旁邊挪了
挪。
很久沒有跟他這樣肩挨著肩坐了,以前有段時間,除了開視頻會議,他工作時她也要挨著他。
談稷夾著煙,笑稱她是毛還沒長齊的小孩,這么粘人。
往事不堪回首,方霓此刻垂著頭,乖得很。
一種禮貌而客氣的生疏。
談稷的眸光轉(zhuǎn)淡,垂眸道:“這么討厭跟我待在一起?”
方霓沒有抬頭,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過一會兒,她抬頭望向他:“那么你呢?你對我又是什么態(tài)度呢?”
“喜歡的時候招過來,不喜歡的時候就轟走。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我難道沒有自尊嗎?你可能習(xí)慣了這樣對別人,但我習(xí)慣不了,談公子。”
一鼓作氣說完,她才像是泄了力氣。
后知后覺的,又覺得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