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動,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乏力得厲害。然而郭貴妃卻在這時松開了抓緊他的手,被他直接甩了出去,摔在地上。
所有人都愕然地看著這一幕。
倒是郭貴妃自己很是淡定,她重新在床前跪下,姿態(tài)依然是端莊大方的,“大郎想是受了驚嚇,還未平復(fù)。太醫(yī)開個安神的方子吧,喝了藥,睡一覺也就好了。還有,這殿里的人也太多,大郎既然無事,那你們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我在這里守著就是了?!?/p>
“不!”李純又驚又怒地拒絕。
這個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就算是兩人新婚燕爾的時候,她也沒有叫過他大郎,今日又是發(fā)什么瘋?
不過經(jīng)郭貴妃這一提醒,他也終于意識到,這殿內(nèi)還有許多人,而自己剛才暴怒的表現(xiàn)顯然有些太過了。
皇帝的憤怒,本來應(yīng)該是很嚇人的,可一個病人的憤怒就未必了。
如果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他已經(jīng)不能再承擔(dān)身為一個皇帝的責(zé)任,他們又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一瞬間,李純似乎明白了郭貴妃的打算。
她是在故意激怒他!
李純醒來之后,就一直在放縱自己的情緒,這時卻不得不再次試著收斂。
他像是之前做過的很多次那樣,深深的吸氣,平復(fù)自己的心跳、情緒和身體上的反應(yīng),然后才開口道,“我身邊有,內(nèi)侍和內(nèi)衛(wèi),不必你們伺候。俱文珍,送他們出去?!?/p>
“是?!本阄恼渎劼?,立刻上前,客氣地道,“諸位請吧,讓陛下好生歇息?!?/p>
……
等眾人都走了,李純又開口,“吳鋒?!?/p>
這個天生神力的內(nèi)衛(wèi),是李純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對他也忠心耿耿,在自己身體出了問題的當(dāng)下,李純覺得讓他留在身邊最有安全感。
俱文珍立刻讓人將吳鋒和張志遠(yuǎn)叫了過來,這回沒讓人守在殿外,而是直接留在室內(nèi)。
李純果然安心了一些,又想起來一個人,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那個名字,“仇士良。”
剛才李純吐血暈迷,殿內(nèi)一片混亂,就連玩家也沒有留意仇士良,但俱文珍卻沒有忘了他,知道他是個關(guān)鍵人物,一到這邊就把人控制了起來,這會兒李純問起,便將人提了過來。
仇士良才剛剛跪下,李純就隨手從旁邊抄起一個燈座砸了過來。
紫宸殿的擺設(shè)基本都被俱文珍換成了石頭和金屬的,耐摔、微沉,用來砸人也十分趁手。
一聲悶響之后,仇士良額頭淌下一行血跡,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立刻伏下身去,“奴婢該死。”
“你是該死!”李純甚至都躺不住了,掙扎著坐起來,盯著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
尋找道士是仇士良提議的,煉丹的人是仇士良舉薦的,金丹也是仇士良送到李純手中,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