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更在意的是陳莫的身份,輔導班老師、主任醫(yī)師、后天高手……這三個身份怎么看都扯不到一起,卻真實地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比當年遇到的所有詭異事件都更令人不安。
“查人我熟,抓貓算什么事?”
老鬼故意粗著嗓子掩飾震驚,手指在茶幾上留下淡淡的指印。
他摸了摸袖口的毒針,那針尖淬的是從箭毒蛙身上提煉的劇毒,當年連大象都能放倒。
心里第一次沒了底,但更多的是被激起的好勝心,就像每次狩獵最危險的獵物時,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讓他著迷。
楊嬌嬌掐滅煙頭:“不該問的別問,做好你的事。事成之后,這張支票后面再加一個零。要是被陳莫發(fā)現(xiàn)行蹤,后果你自己承擔。”
老鬼當時沒應(yīng)聲,只是將資料揣進懷里。
走出星顏醫(yī)美大廈時,他還覺得腦子發(fā)懵。
想起當年在金三角因為輕敵,被仇家追殺得在沼澤里躲了三天三夜,最后靠裝死才逃過一劫。
這次他暗下決心,絕不能重蹈覆轍,這趟活兒不簡單,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接下來的三天,老鬼像幽靈般在甘臺市的街頭巷尾穿梭,將雨林里練就的追蹤術(shù)發(fā)揮到極致。
第一天清晨,他就守在甘臺一院后門的梧桐樹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清潔工制服,佝僂著背掃地,竹掃帚劃過地面發(fā)出沙沙聲,完美融入醫(yī)院的清晨喧囂。
當陳莫穿著白大褂從住院部走出時,老鬼的眼角余光精準捕捉到他步履穩(wěn)健,每一步間距幾乎分毫不差,這正是后天高手的典型特征,當年緬甸那個對手也有這樣的站姿。
他看著陳莫走進門診樓,半小時后于小洋抱著病歷本匆匆趕來,年輕女醫(yī)生進門前特意理了理白大褂領(lǐng)口,臉頰微紅地敲了敲門,老鬼立刻在速寫本上畫下兩人的互動軌跡,標注出“上下級,關(guān)系密切”。
第二天中午,老鬼蹲在醫(yī)院對面的小吃攤旁,捧著一碗陽春面假裝狼吞虎咽,實則用余光鎖定了停車場。
陳莫剛走出門診樓,一輛白色轎車就緩緩駛來,車窗降下露出溫明月的臉,她笑著遞出一個保溫桶,手指不經(jīng)意間擦過陳莫的手背。老鬼注意到陳莫接過保溫桶時,手腕輕轉(zhuǎn)的角度帶著卸力的巧勁,這細微的動作絕非普通醫(yī)生能做到。
他悄悄尾隨兩人到停車場角落,聽到溫明月輕聲說:“晚上有空嗎?我爸想請你吃飯道謝?!?/p>
陳莫搖頭拒絕的瞬間,老鬼已隱入柱子陰影,像融入環(huán)境的變色龍,連呼吸都調(diào)整到與周圍噪音同步。
第三天深夜,老鬼化身拾荒者,背著蛇皮袋在咖啡館后街徘徊。
陳莫和蘇慧珍從店里走出時,他正蹲在垃圾桶旁翻找“廢品”。
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蘇慧珍將一份文件遞給陳莫,低聲說:“田院長那邊我已經(jīng)打點好了,但史云彬的姐夫在衛(wèi)生局那邊可能會使絆子?!?/p>
陳莫輕笑一聲:“讓他盡管來?!?/p>
那笑聲里的底氣讓老鬼心頭一凜,他注意到陳莫握文件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虎口處有淡淡的老繭,這是長期練拳留下的痕跡。
兩人分開后,老鬼跟了陳莫三條街,始終保持著五十米的安全距離,像追蹤羚羊的獵豹般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