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站在平壤城下第三天,靴子底已經(jīng)沾了三層泥。
十丈高的水泥墻在日頭下泛著青灰色,墻縫里嵌著的碎陶片閃著光。
城頭上飄著高麗的黑旗,風(fēng)一吹就”嘩啦啦”響,透著股子挑釁。
”他娘的!”程咬金舉著琉璃鏡片筒罵道,”這墻比長安城墻還滑溜!”
鏡片筒里能看清墻根處的銅門,包著厚厚的鐵皮,門環(huán)上鑄著虎頭,看著就結(jié)實得邪乎。
”老程,試試?”李恪拍他胳膊。
程咬金早憋壞了,立刻吼道:“撞木隊!給老子上!”
八個壯兵扛著碗口粗的硬木沖上去,”咚”地撞在銅門上。
門沒動,反震得壯兵們胳膊發(fā)麻,其中一個沒站穩(wěn),”噗通”坐進(jìn)泥里。
”再來!”
連續(xù)撞了十幾次,銅門只掉了點漆,門環(huán)上的虎頭依舊瞪著眼,像是在嘲笑。
”邪門了!”程咬金搶過撞木親自上,結(jié)果震得虎口發(fā)麻,斧頭都差點脫手,”這玩意兒是鐵打的?”
李恪沒說話,他正盯著城墻看。那些嵌在墻里的陶片很蹊蹺,大小不一,邊緣都磨得鋒利,顯然是特意用來防攀爬的。
”泉蓋蘇文手里,肯定有懂水泥的人?!崩钽〉吐晫η丶t梅說,”不然做不出這么規(guī)整的墻面?!?/p>
秦紅梅剛帶著女兵隊查完崗,鎧甲上還沾著草屑:“要不要讓弟兄們試試攀墻?我?guī)Я诵伦龅姆阑?。?/p>
”先別急。”李恪搖頭,”讓杜明月帶工兵營測測墻的厚度,莽撞不得?!?/p>
話音剛落,城頭上突然拋下些黑乎乎的東西,”噗通噗通”砸在唐營前的空地上。
”啥玩意兒?”程咬金湊過去踢了一腳。
一股腐臭味立刻竄進(jìn)鼻子,是裹著草席的尸體,都爛得看不清模樣了。
”狗東西!”秦紅梅拔刀就想往上沖,”敢耍陰的!”
”攔住她!”李恪喝止道,”別中了圈套。”
果然,沒過半天,營里就有人開始咳嗽,眼睛發(fā)紅。
軍醫(yī)來看了,說是尸氣熏的,弄不好要傳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