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內(nèi)郡,司馬府。
一豆燭火,在靜謐的書房內(nèi),搖曳不定。
火光,映照在一張年輕卻又深邃的臉上。
司馬懿。
他的指尖,正摩挲著一卷早已被翻閱得起了毛邊的竹簡。
——官渡之戰(zhàn),曹軍塘報。
他已經(jīng)看了整整七天。
每一份戰(zhàn)報,每一個細節(jié),每一個時間點,他都倒背如流。
“咚咚?!?/p>
門外,傳來心腹管家壓抑的叩門聲。
“進?!?/p>
司馬懿頭也未抬,聲音平淡,不起波瀾。
管家推門而入,躬著身子,將一份最新的密報呈上。
“大人,許都八百里加急?!?/p>
“劉備,盡起新野之兵,猛攻許都,夏侯惇將軍連連失利,已向各州郡求援?!?/p>
管家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解與輕蔑。
“這劉玄德,怕不是失心瘋了?以卵擊石,自尋死路?!?/p>
司馬懿終于抬起了頭。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陰鷙!
銳利!
燭火下,他的脖頸微微轉(zhuǎn)動,肩膀卻紋絲不動,宛若一頭潛伏在暗夜中,隨時準備擇人而噬的孤狼!
狼顧之相!
“呵……”
一聲冷笑,從他薄薄的嘴唇里溢出,帶著刺骨的寒意。
“自尋死路?”
司馬懿的手指,在桌案上的地圖上,輕輕劃過。
那條線,從新野出發(fā),繞過重兵把守的樊城,直插許都側(cè)翼一處防守最為薄弱,卻又最致命的隘口。
那條路線,詭異,刁鉆,完全不符合常理!
卻又精準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