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圍觀著的眾人見這兩人一唱一和的,還哭得撕心裂肺,還真以為有什么天大的理由,才指使他們干出這種事情來,到頭來卻是被喂了一把屎……
沈音音都快被氣瘋了,孫大壯只不過是在一個(gè)平常的午后,和廠里的同志一起下工,打了次牙祭,卻被信任的師傅和笑臉相迎的同事害得差點(diǎn)沒了性命!
她越說越激動(dòng),胸脯微微起伏,指向地上依舊昏迷不醒,還生死未卜的孫大壯:“剛才,他躺在這里,喉嚨腫得喘不上氣,眼看就要死了!你們身上揣著救命的藥,就因?yàn)榕卤┞?,就因?yàn)榕鲁岳物?,就因?yàn)槟銈兡屈c(diǎn)可憐的‘騎虎難下’,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甚至還在旁邊煽風(fēng)點(diǎn)火,污蔑我是在害他!你們就打算這么看著他死?!”
沈音音的目光掃過王癩子、瘦子,最后定格在疤哥那張陰沉扭曲的臉上,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無比的憤怒:“人命!在你們眼里就這么不值錢?他的命,就不是命?他就不配活著回去當(dāng)他家的頂梁柱?你們所謂的‘沒辦法’,所謂的‘顧家’,不過就是你們懦弱、自私、喪盡天良的借口!用別人的命來填你們自己挖的坑,你們也配提‘家’這個(gè)字?”
她的話語如同滾燙的烙鐵,狠狠砸在瘦子的心上,也砸在每一個(gè)在場的食客心上。
瘦子被質(zhì)問得啞口無言,面如死灰,嘴唇哆嗦著,一個(gè)字也吐不出來,只剩下絕望的眼淚和鼻涕。
王癩子更是把頭深深埋下去,恨不得鉆進(jìn)地縫里,只有刀疤男,依舊死死咬著牙,眼神怨毒地瞪著沈音音,但那份兇狠在顧遠(yuǎn)洲冰冷的目光下,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沈音音的胸膛劇烈起伏著,方才的怒斥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但她挺直的脊背卻像一桿不屈的標(biāo)槍。
沈音音冷冷地丟下一句:“等公安來了,這些話,留著去跟他們說清楚吧!”說完,她轉(zhuǎn)過身,不再看那三個(gè)渣滓一眼。
顧遠(yuǎn)洲看著沈音音疲倦而堅(jiān)毅的背影,眼中翻涌著心疼與驕傲交織的復(fù)雜情緒。
他不再廢話,對著士兵,聲音冷硬如鐵:“全部銬起來!連同贓物、證據(jù),一并移交地方公安!至于那個(gè)姓錢的,給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揪出來!”
“是!”士兵們齊聲應(yīng)諾,動(dòng)作更加利落,冰冷的手銬“咔嚓”鎖死了三人的手腕。
顧遠(yuǎn)洲將手里的藥瓶子遞給沈音音,給了她一個(gè)足以讓她安心的眼神。
“辛苦了!沈音音同志!”
他借著給沈音音遞藥的功夫,在她軟軟的手掌心里捏了捏,俯身在沈音音耳邊輕語。
顧遠(yuǎn)洲的話音剛落,變故突生!
被兩名士兵死死架住雙臂,一直垂著頭沉默的刀疤男,眼中驟然爆發(fā)出一種絕望而瘋狂的厲色!
他猛地一甩頭,用盡全身力氣掙脫了士兵一瞬的鉗制,喉嚨里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緊接著,他張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狠狠一口咬向自己的舌頭!
“呃——!”一聲壓抑而痛苦的悶哼從他喉嚨深處擠出,鮮血瞬間從他緊閉的嘴角汩汩涌出,順著下巴滴落在他骯臟的衣襟上,刺目的猩紅!
“啊!”
這一幕正好被圍觀的眾人看到,不知道是誰先尖叫了一聲,恐懼的氛圍瞬間在眾人的頭上凝結(jié)。
“不好!”
顧遠(yuǎn)洲的反應(yīng)快如閃電!在看到刀疤男嘴角溢血的剎那,他瞳孔驟縮,身體比思維更快一步!
“按住他!別讓他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