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川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天算’的啟動資金,從戰(zhàn)略儲備里出。張叔叔需要什么人,什么東西,直接開口。我只有一個要求,半年之內(nèi),我要在京師,有我們的眼睛和耳朵。”
“用不了半年!三個月!”張盛財大手一揮,此刻他已經(jīng)完全進入了“天算總管”的角色,“平川你等著,三個月后,梁太后晚上吃了幾個菜,我都能給你打聽得清清楚楚!”
整個議事廳里,響起了一陣善意的笑聲。
隨后,不等會議結(jié)束,張盛財就拉著張金寶離開了。
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開始挑人選、選貨物。
把那套商賈的本事發(fā)揮到了極致,從繳獲的財物里,挑出了一大批在北方稀罕的南海珍寶、絲綢、香料。
三天后,一支由數(shù)十輛大車組成的龐大商隊,在張盛財?shù)膸ьI(lǐng)下,打著“南洋張氏商號”的旗號,浩浩蕩蕩地離開了江徽府,一路向北。
陳平川爭霸天下的棋盤上,一顆至關(guān)重要的棋子,已經(jīng)落下。
這是后話。
安排完張盛財,陳平川將目光投向了另一個沉默的身影。
全伯。
這位曾經(jīng)的工部罪官,如今陳平川麾下的技術(shù)總管,依舊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穿著一身沾滿油污的匠人衣服,站在一群將領(lǐng)之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他渾濁的眼中,卻閃爍著旁人不易察覺的精光。
“全伯,你跟我來?!标惼酱▽λ辛苏惺帧?/p>
全伯點了點頭,默默地跟在陳平川身后,其他人也跟隨過去。
一行人穿過幾條戒備森嚴的街道,來到城西一處被軍隊完全封鎖的巨大院落。這里原本是江徽府的官辦工坊,如今,大門上掛起了一塊嶄新的牌匾,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三個大字——神機營。
走進院子,里面已經(jīng)被完全改造。數(shù)十座高大的熔爐拔地而起,一排排嶄新的工棚整齊排列,無數(shù)的工匠正在里面忙碌著,敲打聲、拉風(fēng)箱的聲音此起彼伏,充滿了力量和生機。
這些工匠,大部分都是陳平川從被解救的流民和貧苦百姓中挑選出來的。他們或許沒有全伯那樣的頂尖技藝,但都有一雙勤勞的手和一顆感恩的心。
能在這里做工,不僅有飯吃,每天還能領(lǐng)到工錢,對他們來說,這簡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看到陳平川和全伯進來,所有工匠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恭敬地行禮。
“主公!”
“全總管!”
陳平川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xù)工作,然后帶著全伯,走進了最里面一間守衛(wèi)最為森嚴的獨立工坊。
這里,是全伯的專屬實驗室。
工坊內(nèi),擺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工具和零件,墻上掛著各種各樣的圖紙,都是全伯這段時間根據(jù)陳平川的一些零碎想法繪制的。
“全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一些關(guān)于火器的想法,你研究得怎么樣了?”陳平川問道。
全伯走到一張工作臺前,拿起一個他親手打造的零件,有些慚愧地說道:“回主公,按照您說的‘擊發(fā)’原理,老朽反復(fù)試驗,造出了這個東西。但是……它的擊發(fā)速度還是太慢,而且非常容易失效,遠達不到您說的‘扣下即響’的要求。是老朽無能?!?/p>
陳平川看著那個略顯粗糙但已經(jīng)具備了雛形的燧發(fā)機括,笑著搖了搖頭:“不,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是我之前說得太籠統(tǒng),今天,我給你看樣?xùn)|西?!?/p>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了幾張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