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憐你太傻了……”
在場的女孩們淪落風(fēng)月場,或多或少都有自己難言的苦衷,因此聽到小憐的遭遇,難免會感同身受,一時間義憤填膺,竟也忘了害怕。
“我們要想法子逃出去,不能坐以待斃?!?/p>
說話的是胭拾,在這里她看上去最年長,掐滅了煙冷著臉看人時,頗有一股威嚴。
“可是胭拾姐姐,這門鎖似乎很結(jié)實,我們也弄不開呀?!迸儜n心道。
胭拾揚了揚下巴,道:“祭祀不能用死人,我們就說有人得了急癥,快死了,不怕他們不開門?!?/p>
“這倒是個辦法,可是即便開了門,咱們怎么逃下船?”
范一搖這時也不怕自爆底細了,畢竟這些女孩子對那些關(guān)押者而言,如待宰羔羊,倒不至于在這里面埋藏什么眼線。
“大家放心,我還有同伴在船上,應(yīng)該很快就可以接應(yīng)我們?!?/p>
女孩們一聽,眼前頓時一亮,“那你的同伴什么時候能來啊?”
范一搖扭頭看了看窗外陰沉如墨的天色,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早上了,白日人多眼雜,估計他們想要行動的話,也該是今天晚上。”
……
暗沉的海面波濤起伏,令港口停泊的大船也跟著顛沛。
碼頭上不見平日的繁華,離海岸最近的茶樓里,卻黑壓壓坐著許多人。
這些人中大部分都站著,只有三位銀發(fā)的耄耋老人在主桌落座。
其中一位老人目光幽幽注視著海面,雙手將拐杖拄在面前。
“族長,祭品已經(jīng)準備好了,什么時候開始儀式?”旁邊一人在老人耳畔恭敬道。
“先不急?!崩先松裆珡娜?,透出久居高位的威嚴,“徐方士說了,眼下這種情況,海嘯也不一定真的會來,看看再說。”
有人立刻附和道:“老族長心懷百姓,若是當真虛驚一場,那個教書匠的女兒倒也能免去一場災(zāi)禍,那些從滬城來的歌舞女們也可以全身而退了。”
這話本意是想拍馬屁,誰知道卻拍到了馬腿上。
“胡亂說什么?能給龍王做新娘,那是天大的福氣,怎么能說是災(zāi)禍!”
“就是說,也不怕得罪了龍王!”
“那些歌女舞女本來就是些不知廉恥的風(fēng)塵女子,能給龍王獻祭,是她們天大的福氣!要我說,即便海嘯不來,也該讓她們同那艘大船一同沉了?!?/p>
“不錯!她們身上的臟污,唯有海水能夠滌凈!”
眾人一頓聲討,那拍馬屁的男人悻悻地閉了嘴。
這時老族長清了清嗓子,茶樓內(nèi)頓時安靜下來。
“不過是些女子,倒也沒有什么,此處關(guān)鍵是,若真的來了海嘯,我們便要請出巨銅鼓,聽榮豐那邊的人說,前段時間有些可疑的人在打探銅鼓的消息,咱們將銅鼓運過來舉辦祭祀儀式,中途出了什么閃失,可就是罪過了?!?/p>
族人們又是一陣陣附和,連連恭維老族長思慮周到,竟無人對他口中的“不過是些女子,倒也沒什么”提出質(zhì)疑。
畢竟,一些女人的性命,哪有他們祖?zhèn)鞯木捭~鼓金貴。
“所以說,這儀式,能不辦,還是不要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