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舟的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每個字都淬著北境的寒冰。
他確認(rèn)書房門窗緊閉,才湊近前來,一字一頓地說道:
“家父與家兄自北境傳來密報(bào)?!?/p>
“靖川的朝臣,近來正與景山使者頻繁密會?!?/p>
一句話,讓搖曳的燭火都仿佛靜止了。
李元櫻臉上最后一絲血色褪盡,指尖冰涼。
“景山?那個常年向我臨境納貢,俯首稱臣的屬國?”
“正因如此,才最致命?!标懼鄣南骂M線繃得如鐵,“一旦景山反叛,與靖川南北夾擊,我臨境將兩線作戰(zhàn),國都……危矣!”
景山,臨境東側(cè)的門戶。
靖川,盤踞北方的猛虎。
慕懷初的腦海中,一張輿圖瞬間鋪開,兩把淬毒的尖刀,正從東西兩個方向,狠狠刺向臨境的心臟!
若兩國聯(lián)手,臨境將無險(xiǎn)可守。
李元棋原本垂下的眼睫猛地掀起,那雙深邃的鳳眸中,殺意凜然如實(shí)質(zhì)。
“好一個請君入甕。”
他低沉的嗓音里,裹挾著山雨欲來的狂暴。
“怪不得水云遙敢在朝堂之上,那般有恃無恐?!?/p>
慕懷初瞬間將所有線索貫穿。
水云遙的指證,魏國公府的構(gòu)陷,這一切根本不是內(nèi)斗。
這是戰(zhàn)爭的號角!
是靖川與景山兩國合謀,要在臨境朝堂上點(diǎn)燃內(nèi)亂的烽火,為即將踏破國門的鐵蹄,掃清最后的障礙!
“不能再等了!”李元櫻一掌拍在桌案上,聲音發(fā)緊,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三天,我們只有三天!不只要洗清冤屈,更要揭穿這個足以顛覆社稷的陰謀!”
四人腳步匆匆,回到寧安王府的書房。
室內(nèi),燭火跳動,將每個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短短,氣氛沉重如鉛。
李元棋立在巨大的輿圖前,目光如鷹隼,死死盯著靖川與景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