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去了騰沖的賭石場。
剛走進(jìn)大門,就聽見攤主們的驚呼像炸開的鍋:“是張揚!世界第一賭石大師來了!”
無數(shù)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我,有興奮,有敬畏,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貪婪,像盯著肥肉的狼。
我慢悠悠地逛著,靈線悄悄探入那些原石——這塊翡翠質(zhì)量超好,綠得像一汪深潭;那塊藏著紫羅蘭,紫得發(fā)妖;還有塊不起眼的石頭里,裹著團(tuán)鴿蛋大的帝王綠,靈氣足得快要溢出來。
但我一塊也沒買。
張揚的身份太扎眼,攤主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移動的提款機(jī),根本不可能降價,與其當(dāng)冤大頭,不如換個身份再來“淘寶”。
離開賭石場時,夕陽正把天空染成橘紅色,云層像被潑了桶熔金。
一個穿著紅色吊帶裙的女人突然攔住我,波浪卷發(fā)掃過我的手臂,香氣濃得像化不開的糖,甜得發(fā)膩。
“張大師?”
宋蔓菁的眼睛亮得像狐貍,眼波流轉(zhuǎn)間,吊帶裙的領(lǐng)口往下滑了滑,露出精致的鎖骨,“好久不見,賞臉吃個晚飯?”
她是天生的尤物,吊帶裙勾勒出夸張的曲線,裸露的肩膀在夕陽下泛著油光,像涂了層蜜。
但我只是淡淡搖頭:“不了,還有事。”
她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卻沒糾纏,只是拋了個媚眼,指尖在我手臂上輕輕劃了下:“下次再約?”
我沒回答,轉(zhuǎn)身開著那輛半舊的小貨車往租房趕。
后視鏡里,一輛黑色奔馳e500遠(yuǎn)遠(yuǎn)跟著。
快到租房時,奔馳突然加速,斜插在我前面,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像野獸低吼。
車門打開,下來三個男人——兩個穿著黑西裝的保鏢,站姿筆挺得像電線桿;
為首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銀灰色西裝熨得沒有褶皺,袖口繡著金線,笑容里帶著點玩味,像貓看著爪下的老鼠。
“美女如云?!?/p>
他沖我笑道,指尖夾著支雪茄,煙霧在他眼前繚繞。
我的心臟猛地一跳,幾乎是下意識地接道:“今夜銷魂?!?/p>
這句接頭暗號,我在心里念叨了無數(shù)遍,每個字都像刻在骨頭上。
當(dāng)初廖成被抓前,托我保管一枚鑰匙,說將來會有人來取……
我本以為會在中海接頭,沒想到會是在騰沖,在這樣一個夕陽如血的傍晚。
“鑰匙呢?”
年輕人的笑容淡了下去,語氣冷冷的,像淬了冰。
我假裝從包里取出那把鑰匙,遞了過去。指尖觸到他手指的瞬間,完成了鑒定——
“姓名:廖成,年歲:32,廖家家主,修行境界:杯水境。心狠手辣,狡詐多智,極度好色,極度奢侈,天局組織幕后老板。請遠(yuǎn)離。”
“不可能……”我徹底懵了,手里的鑰匙差點掉在地上,指節(jié)都在發(fā)顫。
廖成明明被抓進(jìn)了監(jiān)獄,判了二十年徒刑!當(dāng)初還是我親眼看著他被警察帶走,手銬鎖住他手腕時,他還一副絕望落寞的樣子。
現(xiàn)在,他怎么會活生生地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