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安母上山時還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后者更是不停抹眼淚,引得四周的人對斷親的事更加覺得是子女不孝。
周仁正陪著他們一起上山,這兩日在袁氏的幫助下給安父安母找了三位在金陵有些聲望的禮學(xué)學(xué)士,是禮部尚書的門生。
雖然說不上禮學(xué)大家,但也名聲在外,對禹國的禮制非常熟悉,也是堅決抨擊和反對鬧出子女?dāng)嘤H這種論禮。
其中一個為首的中年男子上山前停下來,十分享受這種被眾人期望的氛圍,朝圍著的老百姓說道:
“大家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斷了那女子的斷親念想,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子女?dāng)嘤H之事簡直聞所未聞,這是在侮辱朝廷的禮制,也是對圣上不敬,堅決要杜絕此風(fēng)!”
一些感覺地位受到挑釁的男人紛紛喊道:“對,女子就該在內(nèi)宅相夫教子,就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能鬧出這等事,便是受圣上恩賞又如何,還不是在外拋頭露面,要是人人都學(xué)她,豈不亂了套!”
“就是,我之前看她就覺得不是個好人,哪有一個尋常女子不嫁人,整天在外折騰的,現(xiàn)在還要跟父母斷親,也太猖狂了。”
伴隨著一陣咒罵聲,三個禮學(xué)學(xué)士這才十分滿意的上山。
安熙寧在山上等了有一會兒,不少人對她指指點點,說辭無非是剛剛那幾個男子那般的看法。
她也不在意,看到安父安母終于上山,身旁還跟著幾個儒雅的中年男人,顯然是今日要論禮的人。
幾人剛來也打量著安熙寧,看她身邊似乎并沒有人,本來還想看看誰敢替這種事出頭,肯定會成為千夫所指。
袁氏這會兒也特地趕來,怎么能錯過親眼看著安氏吃癟的模樣,她真以為被圣上恩賞過就可以無法無天,竟然連斷親這種事都做得出,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為首的禮學(xué)學(xué)士看了眼安熙寧,不忘笑道:“這位娘子,不會是你出來跟我們論禮吧?論禮可不是吵架,雖然你是女子,可我們也不會因此留情的。”
沒等安熙寧說話,外面?zhèn)鱽砑o(jì)墨卿喑啞的聲音:“自然不是她跟你們論禮,許老爺子快請吧。”
隨著紀(jì)墨卿過來,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一步一腳印慢慢走來,每一步都行大禮,看得眾人不由得肅然起敬。
袁氏請來的三個禮學(xué)學(xué)士原本臉上還帶著傲慢,倒要看看是什么人這么能裝。
對方稍一露面,白須及腰,穿著莊重,每一禮都滴水不漏。
三人看著頓時愣住,對眼前過來的老者可不陌生,是禮學(xué)泰斗級別的存在,恐怕也只有帝師太子師能與其爭高下,還是現(xiàn)在禮部尚書的老師。
三人急忙行禮:“徐老?您怎么會來這?您不是隱退了,不理俗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