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黃昏。
陸昭若在兩間店鋪來回忙碌,又去買了糖豌豆才回家。
遠遠望見阿寶蹲在屋脊上,冬柔則躲在門縫后……
“可瞧見那位投食的好心人了?”
陸昭若剛踏上石階,阿寶便從檐角飛躥而下。
“喵……”
阿寶的叫聲罕見地帶著顫音。
冬柔突然一把將她拽進門內(nèi),門“砰”地合緊。
“大娘子……”
冬柔的聲音發(fā)緊,說:“方才巷口,奴婢瞧見有人跟著您。”
陸昭若心頭突地一跳:“可看見長相跟身形?”
“太遠了……”
冬柔搖頭,鬢邊滲出細汗,“天又黑,只一晃眼就不見了?!?/p>
阿寶說:“阿娘,阿寶在屋頂瞧見了,戴著帷帽,穿黑衣……”
……
更深漏靜,殘燭將盡。
陸昭若在錦衾間輾轉。
戴著帷帽,穿黑衣……
她腦海中閃現(xiàn)一個身影。
陰影如惡獸般籠罩而下——
他戴著垂紗帷帽,一身夜行黑衣,將她狠狠按在潮濕地上。
她發(fā)狠發(fā)撕扯,帷帽落地卻露出張玄鐵面具,冷光森然。
“給我……”
面具后溢出的嗓音低啞發(fā)狠,灼熱里壓著瘋勁,他掐著她的腰肢,吐息噴在她耳畔,“我想要你……”
她猛地咬住他頸側,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
那人卻悶哼一聲,反手扯裂她素白的中衣。
裂帛聲混著稻草的窣響,在夜里格外刺耳。
事畢,那人給了她隨身的玉佩,說:“娘子等我……”
這聲音竟與方才判若兩人,清凌凌如山澗新雪,尾音微微上揚,透出幾分少年郎獨有的赤誠,“待我了卻身上要事,三月后,必回來風光迎娶?!?/p>
至于他三月后回沒回,她不知道。
只知道,那是她此生最屈辱、最骯臟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