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結束后,徐因短暫回了一趟家,主要目的是為了拿她寄到爺爺奶奶家的錄取通知書。
對于徐因報考燕美的選擇,她的爺爺奶奶并不是很在乎,在他們眼里徐因都去學藝術了,考不考永川師范無所謂。更何況徐因的成績也夠不到永川師范的分數(shù)線,她能上燕美屬實是??冀o力。
爺爺?shù)故翘崃艘痪淠銒屢銛嘟^關系,下半句話沒說,就被奶奶打斷了。
徐因夾了一筷子青花瓷碗中的涼面,一派平靜,“意料之中?!?/p>
爺爺奶奶愁得要命,既不好意思當著孫女的面說她母親的壞話,也不好意思勸徐因回去跟母親認錯。
徐因專心致志地吃著涼面,這是她爺爺?shù)哪檬趾貌?,后來也交給了她的父親,可惜的是,她并沒有繼承這一項手藝。
“唉。”
又是一陣嘆氣聲。
徐因吃好了飯,放下筷子,“好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你們不用擔心我了,過了暑假我都十八了?!?/p>
奶奶瞪她,“十八歲還是個小娃娃呢,等你到我這把年紀再說但不擔心的事,就你這個性格,比你媽都倔,真不愧是她親閨女?!?/p>
徐因感覺她一段話罵了兩個人。
“莫氣莫氣。因因,我先問你件事,你是不是暑假都不打算回去了?”
徐因猶豫了一下,點頭,“我其實是想去燕城那邊打暑假工,一是提前了解一下學校附近的環(huán)境,二是攢一些生活費?!?/p>
“不行!”奶奶率先開口,“生活費和學費這事交給我跟爺爺,不用你去打工,小姑娘家年紀輕輕的,就是該好好玩的時候,什么年齡做什么年齡的事,以后有你打工的時間?!?/p>
爺爺持半反對意見,“其實去打工接觸一下社會也是好事,但我覺得在永川就挺好,何必大老遠跑燕城呢?你一個女孩子在那邊,我們怎么能放心得下?!?/p>
徐因的表情微妙起來,她總不能告訴爺爺奶奶自己在燕城那邊談了個男朋友,這話一出她燕美都不用上了。
“我已經(jīng)找好工作了,”徐因神態(tài)自如,“是畫室老師介紹的,在燕城一個畫室做助教,包吃住,工作內容也輕松,一周就上四天班。”
這世界上的家長對于“教師”這個職業(yè)多半是有些愚昧在的,面對徐因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謊言,兩個六十來歲的老人將信將疑了不到二十分鐘,就被徐因出示的臨時工合同說服了。
當然,合同的內容全部為真,唯一虛假的是這份工作并不是畫室老師介紹的,而是謝津幫忙找的。
盡管知道謝津不會在乎這些,但徐因還是固執(zhí)地認為她不能完全在經(jīng)濟上依賴謝津。謝津明白她的想法,在分開前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語調輕快,“好我知道了,我?guī)湍阏覀€輕松些的工作?!?/p>
三天后,徐因于燕城一家畫室順利入職,成了一名中學初級班的助教老師,月薪三千,包吃包住,一天工作6小時,上四休三。
畫室的老板是燕美的畢業(yè)學長,一看到徐因就熱情地和她打招呼,即便徐因還沒正式入學,在他口中卻已經(jīng)變成了“我燕美的師妹,今年造型藝術的探花”。
下班后,徐因拉著挎包的鏈條從畫室出門,她小聲地對來接她的謝津說:“總覺得用探花這個詞像是在給臉上貼金?!?/p>
謝津接過她的包,“我倒是挺喜歡這個說法的,聽起來像是在夸你才貌雙全,不過要是狀元就更好了?!?/p>
說起這個徐因就難過,因為謝津回去幫她打聽了一下,發(fā)現(xiàn)她和造型藝術的第一名只差兩分,這件事讓她耿耿于懷良久,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
探花聽起來是不錯,可如果能當狀元,誰還要當探花?
“是我技不如人。”徐因惆悵地開口,過了會兒她想起來一件事,“對了,等我休息的時候,我們一起去還愿吧?”
“好,晚上要吃什么?”
徐因懨懨地,“天熱沒胃口?!?/p>
謝津牽住她的手晃了晃,“冰淇淋蛋糕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