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集團(tuán)頂層,總裁辦公室。
水晶煙灰缸砸在防彈玻璃上,發(fā)出一聲悶響,然后跌落在昂貴的手工地毯上,完好無損。
周文軒扯開領(lǐng)帶,呼吸粗重,胸口劇烈起伏。他英俊的面孔因?yàn)閼嵟で贈]有平日的從容和優(yōu)雅。辦公桌上一片狼藉,文件被掃落在地,一部手機(jī)屏幕碎裂,像是被人用盡全力砸過。
他輸了。
輸?shù)萌绱藦氐祝绱饲琛?/p>
在東海市,在他的地盤上,被一個他從未放在眼里的女人,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剝掉了所有偽裝。
他抓起另一部加密電話,撥通了一個深藏在通訊錄里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對面沒有問候,只有一個字。
“說。”
“我要她死?!敝芪能幍难例X咬得咯咯作響,“柳氏,柳月嬋,還有她身邊那條狗,秦東。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他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p>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一聲輕笑,帶著居高臨下的嘲弄。
“文軒,你是在命令我嗎?你忘了,你在京城周家,只是旁支?!?/p>
周文軒的身體僵住,怒火被一盆冰水當(dāng)頭澆下,化為刺骨的寒意。他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三叔,我需要家族的幫助。”他的稱呼變得恭敬,“柳氏現(xiàn)在拿到了黑石集團(tuán)的支持,資金雄厚。常規(guī)的商業(yè)手段,已經(jīng)很難奏效?!?/p>
“所以你就想用盤外的招數(shù)?周家的臉,就是被你這種沉不住氣的年輕人丟盡的?!?/p>
“是她逼我的!”周文軒低吼。
“輸了就是輸了,不要找借口。”對面的男人不為所動,“不過,你那個想法,也不是全無道理。對付這種根基不穩(wěn)的暴發(fā)戶,從商業(yè)上打,太慢。從上面壓,一壓就碎。”
周文軒屏住了呼吸。
“我已經(jīng)看過你傳回來的資料。那個秦東,背景不干凈,和境外雇傭兵組織有牽連。柳氏的藥品之前也鬧出過人命。這兩點(diǎn),可以做文章?!?/p>
“您的意思是?”
“我會讓國安的人去‘拜訪’一下。就以‘涉嫌勾結(jié)境外勢力,危害國家經(jīng)濟(jì)安全’的名義,查封柳氏集團(tuán),帶走柳月嬋和秦東。進(jìn)了那個地方,是圓是扁,就由不得他們了?!?/p>
周文軒狂喜,但隨即又冷靜下來:“國安直接介入,動靜會不會太大了?”
“所以需要一個契機(jī)?!比宓恼Z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一個讓他們所有罪名都顯得合情合理的契機(jī)。比如,一場惡性的暴力事件。如果秦東在街頭和什么人火拼,造成了惡劣的社會影響,那國安再介入,就是順理成章,維穩(wěn)所需?!?/p>
周文軒立刻懂了。
“我明白怎么做了?!?/p>
“記住,這是家族最后一次幫你。事成之后,東海這塊地,你要給本家讓出百分之三十的利潤。做不到,你就自己回來,去非洲守礦山吧?!?/p>
電話被掛斷了。
周文軒握著手機(jī),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褪盡。他沒有選擇。他必須贏。
他按下了內(nèi)線:“讓趙天雄來見我。立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