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瞎了,我眼睛讓李金書那個賤人搞瞎了?!倍艓煾滴嬷槼鰜?,渾身上下只有牙是白的,其余哪都是黑的。
大伙一陣哄笑。
快給我水,快給我水。
李金書提起邊上一桶廢水朝著杜師傅潑了過去。
這邊的喧鬧聲把陳豐也給引過來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陳豐白天高興了一天,沒想還沒挨過今天就又有人鬧事。
“廠長,你要給我做主啊,李金書這賤人弄的這變革就是欺負我們輔助部門,我們沒活路,我不過是和她理論幾句,她就把我的眼弄瞎了?!倍艓煾狄粋€眼睜不開,一個眼瞇著使勁睜著嘩嘩流眼淚。
“胡說,明明是你要拿火鉗子傷人。”焦立秋聽不下去了,替李金書說話,氣得直發(fā)抖。
“你和李金書是一伙的,你們兩串好了?!倍艓煾挡豢铣姓J。
李金書冷著臉道:“趙秘書,麻煩你報警,喊警察來錄口供?!?/p>
杜師傅一聽報警蔫了一點。
“故意傷人罪,輕傷,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重傷,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崩罱饡陷呑映闪斯鹿牙先酥笾挥须娨暈榘?,晚年看了不少法制節(jié)目,對這些淺顯的法律知識懂一點。
杜師傅一聽這話嚇得腿一軟癱在了地上。
“杜師傅,你還有兩年就退休了吧,立秋是證人,看見你要傷我,我要是堅持,你要吃牢飯了,你兢兢業(yè)業(yè)一輩子也不想晚年進監(jiān)獄吧?”李金書連哄再嚇。
杜師傅滿臉是淚,順著眼底下往下流黑煤湯。
“杜師傅,你就是故意傷人罪?!苯沽⑶镆部闯隼罱饡囊鈭D了,跟著一起嚇唬。
杜師傅更害怕了,顫顫巍巍地開口:“不是,不是我,我也不能傷你們,我就是想理論理論。”
“不是你舉著燒紅的鐵鉗子想燙我們還有別人嗎?”李金書循循善誘。
“是楊銳,他非說,像你這種人就得給你點顏色看看?!倍艓煾瞪焓忠恢刚驹诓贿h處看熱鬧的楊銳:“就是他后半晌來找我,和我說老杜,你要心里不舒服,你就發(fā)泄出來?!?/p>
“姓杜的,你少在這血口噴人。”楊銳翻臉不認人。
他還等著李金書這改革失敗以后他能保住這副廠長的位置呢。
“楊副廠長,你怎么睜眼說瞎話,是你告訴我的,嚇唬一下李金書,她一個女的膽子小,一準就服軟,你怎么翻臉不認人?!倍艓煾蛋没诓灰?。
這個政策雖然沒有以前拿的多了,但是因為有工齡在,燒鍋爐這活也輕松,所以還說得過去。
很多國營單位都倒閉了,連工資都發(fā)不起。
冷靜下來想想,這李金書是為了大家好。
“老杜,你自己要挑事,你可別胡說,我是說我們應(yīng)該順應(yīng)變革?!睏钿J開始狡辯。
老杜氣得手抖:“不是,你不是這么說的,你說了,只要我想法子擠兌李金書,你就有法子把她弄走,我們還能恢復(fù)以前的工資?!崩隙懦吨挚竦纳ぷ訉χ鴹钿J喊,湊過去要揪楊銳。
楊銳狡猾,轉(zhuǎn)身想跑。
李金書眼疾手快,從邊上過來,過去,一個掃腿。
楊銳跑得急,被橫過來的腿絆了一下,來了一個惡狗啃食。
鍋爐房外面都是煤灰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