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硯安高中解元后,祝府表面上也是一片喜氣洋洋。
別的不說,祝硯安在府中的吃穿用度確實是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老夫人那邊更是時常召見祝硯安到跟前說說話,連祝觀南都被冷落了幾分。
就連素日不慎喜歡祝硯安的祝長卿,都夸贊他有幾分才氣。
祝府上下似乎也察覺到祝硯安這個往日不受重視的庶子,要有大造化了。
因著柳氏一行人似是還沒從祝硯安秋闈成績?nèi)绱酥玫拇驌糁凶叱鰜?,祝硯安和祝觀南難得過了幾天清閑日子。
祝觀南便是整日整日泡在祝硯安那。祝硯安還得看書,她找人弄來了許多花種子,大刀闊斧地改造了出云軒一番。出云軒也是一日比一日熱鬧。
不過祝觀南知道柳氏是什么樣的人。她那人心思深沉又惡毒,一個陰狠的人不會那么脆弱。
更何況她還有三個好孩子陪在她身邊。祝恒逸如今已看不出前些日子發(fā)生過那樣的丑事,祝恒堯也是一副要在下次科考一鳴驚人的樣子。
還有她那個好妹妹,這些日子更是時常出門走動——祝硯安名義上也是她的哥哥。有這么個給力的解元公兄長,她也算是在京中的貴女圈活動開了。
果然,還沒過上幾天消停日子,柳氏便說自己打理中饋身子不適,整日整日躺在床上養(yǎng)病。
與此同時,祝府外就傳出了很多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這位新晉解元公祝硯安是個庶子,出生時便克死了生母白氏,命格帶煞,天生刑克至親。
傳的多了,便有許多好事者想到祝恒堯出的事,加之柳氏又稱病閉門不出,推了許多宴會。
祝硯安這克母克兄的命格帶煞的惡名也就傳出去了。后來更是愈演愈烈,說是有大師為祝硯安批命,說他現(xiàn)在取得佳績,未來卻是會毀了整個祝府。
這謠言傳得也巧,往日里只是在百姓市井傳得上不得臺面的話居然也在貴人官宦的口中傳開了。
流言傳播迅猛。很快,祝府下人看祝硯安的眼神吧便充滿畏懼和疏離。朝中一些與柳家交好或嫉妒祝硯安年少得志的人也開始議論。
祝觀南知道此事著急得很,連忙和祝硯安說。祝硯安只是微微笑了笑:“我這位嫡母是什么樣的人,妹妹不是最清楚了嗎?!?/p>
“別擔(dān)心,三哥有辦法應(yīng)對?!?/p>
話音剛落,便聽見外頭有人來報說,老夫人著人來叫祝硯安去正廳。
祝硯安揉了揉祝觀南的頭發(fā),溫柔地說道:“回你那等著三哥,等此事解決了就回來找你?!?/p>
“三哥,我也要去。”祝觀南蹭地一下站起來,眼睛里是有些遮掩不住的著急。
祝硯安看出來了,于是也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好吧。那你陪著三哥?!?/p>
——
廳內(nèi)的氣氛果然壓抑。老夫人趙氏端坐上首,臉色陰沉,手中捻著的佛珠比平日快了許多,透著一股煩躁。
柳氏果然抱病出席,穿著一身素凈的衣裳,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被祝泠薇和祝恒逸一左一右攙扶著,時不時還掩唇低咳兩聲。二房王易棠則是一臉看好戲的神情,目光掃過祝硯安時,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zāi)樂禍。
“硯安來了?!崩戏蛉寺曇粲行├溆玻抗怃J利地看向祝硯安,“府外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想必你也聽說了?”
祝硯安神色平靜,上前一步,躬身行禮:“孫兒略有耳聞?!?/p>